一声清脆的骨骼碎裂声起,完颜德寿被卞祥夹在腋下的头颅登时以十分诡异的角度往旁边一折,他那对招子当中虽然仍满是仇恨,可是面庞上狰狞中夹杂着几分惊惧之色的神情也已渐渐的凝固住。镇守这儒州治所延庆城的金军大将完颜德寿,便这般被卞祥生生的将他的颈骨给拧断!
延庆城中积极御战的主将战死,金军余众的士气在这一刻也似已彻底崩垮,在如狼似虎的义军将士面前也再还手之力。眼前那无数张狰狞的面庞,以及锋刃雪亮的兵刃卷起四下飞溅的血肉如今看来已化作最为可怖的梦魇,金军众多士卒凄惨哀嚎着,过后不久,勉力阻止其的军阵防线便也如延庆城此处被轰开的缺口一般已彻底崩塌!
然而直当雄武、破虏、威边三军大批的将士涌入城郭,继续追击撵杀已做鸟兽散四下里寻路哭嚎奔逃的金军余孽时,亲手扭断了敌军主将完颜德寿脖颈的卞祥那高大的身躯因伤重力竭而变得佝偻了下来,他缓缓的坐在地上,好似原本便静静伫立在此处的一块大石那般一动不动。而陈广提着白蜡杆大枪兴匆匆的直奔将过来,口中还大声疾呼道:“哥哥,今番打破这延庆城郭恁是立了头功!燕云十六州里面的儒州也被俺们拿下,也是早晚之事,如今燕京门户州府失守,哥哥那边遮莫也已可统领诸部大军集结,直取燕云首府!”
本来一反方才人挡杀人、魔挡杀魔那般生猛剽悍的姿态,此时神情却甚是默然的卞祥听陈广高声喊罢,嘴角也噙起一抹释然与欣慰的笑意,他又缓缓的点了点头,说道:“好...好...只是可惜了...那一天只怕是见不到了,本来还想着,好歹也须亲自去向哥哥话别......”
急奔而言的陈广大致听得卞祥低声说罢,他脸上喜悦的神情登时也是一凝,因为他觑见卞祥的头颅低垂了下去,而双目之中生命的神采,似乎也在渐渐的消逝......
赛公明卞祥,凭着早已遭受常人无法承受的冲击震力骨骼断裂、伤及肺腑,眼见战事激烈胶着,他仍是拖着残躯身先士卒杀将入城,而在其亲手诛杀敌军主将完颜德寿,破城攻占之势已成的那一刻,已磨耗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与生命活力的卞祥彻底的沉寂了下来,也不免仍是壮烈战死!
直当三支义军将士歼灭得尽城内负隅顽抗的金军余部,并安抚本地乡民百姓之时。攻取儒州治所延庆城的捷报也由快马传至萧唐所驻扎的连营时,然而众人也悲痛于听闻卞祥连同破虏军几员偏将战死的噩耗。一众兄弟里面,蹉叹悲呼的有之、激愤怒骂的有之、不禁垂泪的也有之...而萧唐陡觉胸腔内一股抑郁之气实难平复。默然片刻之后,他也立刻嘱咐收敛卞祥乃至战死的几员正偏将佐遗骸,且择选时日,再与众人祭奠英魂,务必好生安葬卞祥等阵亡将士的尸骨......
直待屏退众人过后,独处时的萧唐这才浑然发觉自己的双目热得发烫,热泪似乎已是不觉也要夺眶而出。
战事凶险,就算萧唐自问已是尽最大的可能减少众弟兄沙场伤亡的概率,但是战事凶险,也仍免不得要有不少兄弟杀身成仁。卞祥做为与自己相知相识时日极久,且兢兢业业助力极大的心腹兄弟之一,他的战死当然会使得萧唐直感心中隐隐作痛。然而慈不掌兵,既然走到了如今恁般地步,也就依然要继续进取立业,恐怕以后这种残酷与无奈还要经历许多次,但是以武止戈,倾尽全力换来以后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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