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仍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老子赵佶颜面。
可是张邦昌如今不但很清楚自己无论如何小心谨慎,官家早晚也必然会随意寻个由头将他治死,他更明白萧唐对他所言听起来虽有恫吓之意,可实则也确是在点明他效忠宋室也必然会将面对的结局。
片刻过后,本来惊惧失神的张邦昌抬起头来,此时他的面色倒也渐渐趋于平静,只是向萧唐言语时口吻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谄媚:“萧帅,恁但有何吩咐,卑职非但洗耳恭听,也必当遵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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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过后,由宋廷派遣而来的一众使臣终究教萧唐接旨顺从无果,尽被打发回去,期间张邦昌虽仍是显得有些慌张失措,但在一众随从使臣面前倒仍对萧唐据理力争,也终不能成事,也只得携着萧唐的一纸奏折忿然离去。
只是其他随从使臣不知道的是,暗地里张邦昌于临别之前经萧唐手下心腹暗做手脚,厮瞒得过,又曾主动对萧唐表态说道:“萧帅扶危定难,本为江山社稷栋梁,卑职素来敬仰,只是如今受朝廷识人不明,而汴京朝堂中,实则也有臣子早敬崇萧帅雄才,卑职但能略尽绵薄之力,也必当鼎力襄助...只是万望萧帅莫要忘了答应卑职的言语......”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张邦昌自知自己无论如何尽忠都不能为官家所容,虽是忠心,他又并非是那种君要臣死,臣也愿效死以全名节的秉忠刚烈臣子,又哪里肯顺从的坐以待毙?期间张邦昌倒也曾向萧唐拜求暗中接引老小过来,自己索性就留在大名府不愿再返回东京汴梁。但萧唐对于张邦昌的回复,也是拿言语暗示:我之所以点醒你,以后自也肯保你一条性命,是因为你这人对我的确有用处。而你如果不回汴京,我嘱托教你返京后须做的机密不成,反倒教朝廷见责留使臣,对我又有何用?如今太上皇赵佶健在,官家这段时日须也动不得你,就算耽着些凶险,可你也只有如此,日后才能得我庇护尚有保全身家性命的指望。
而于张邦昌一众臣子离开大名府,往南踏上返回东京汴梁的行程数日过后,又有几人倒是蒙得大赦,万般侥幸的被从大名府放还得脱,却是一路向北,仓惶的返至金国统辖的地域治下。
然而完颜挞懒这个金国朝中如今资历最老的开国元勋之一,以及他女婿浦察鹘拔鲁等先前于大名府生擒俘获的金朝臣将仍被禁锢在大名府牢狱之内。与张邦昌周旋时的态度截然不同,萧唐押解来完颜挞懒示问时,则是声色俱厉的威吓道:“兹尔女真本是夷狄小邦,然不遵天命,妄驱军马,数犯宋境,吾领藩帅府署大军北上兴师讨伐,连克军州,趁势一发斩草除根,尽皆剿灭,免得萌芽再发,也正当其理。
然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方今两国交锋,上国讨伐乱逆,威动四极,非是一味以武造杀业,而今虽不是就此容得你金人请罪献纳,但好歹汝本为我军前所擒败将,我之所以暂饶你一条性命,也是容汝邦取自上裁,修表呈来,容由得汝邦来往使者与我军来往交陈战书,换而言之...金人好歹因明白,你这厮们就算使甚伎俩与汴京朝堂来往勾当,我萧唐须也不是受朝廷节制的,无论是你我之间仗还须如何打,亦或再有甚交涉往来......你金人寻宋廷无用,也须当直接来寻我萧唐。完颜挞懒,因此我才暂肯饶得你一条性命,你可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