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唯有性情内敛寡言的王寅与萧唐聚义群豪之间的膈膜仍深,除了与待人谦和礼让的林冲有些言语可讲,平素与其他头领相处大多时候只是冷面相向。而天雄军中索超与邓飞二人却皆是性急性躁之人,终日瞧着王寅沉着张脸偶尔话中还对萧唐哥哥甚有不敬之处,平素有些龃龉摩擦,也是在所难免。
以往尚有性子持重的林冲从中翰旋,眼下却是须臾间性命便休的险恶处境。王寅也曾听闻这邓飞不过是襄阳出身的关扑汉,于江湖上漂泊游走时救助得尚出于微时的萧唐结下交情,可论铁枪铁链的本事他在江湖中最多也不过二流水准。如今邓飞搭救自己心切,右手执住铁链奋力甩出,空中圈圈圆形黝黑轨迹以他中心呼啸着激烈旋转,狂飙疾进中铁链恶狠狠砸中一个金军步将的头颅,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起,把军将的脑袋便如被砸碎的西瓜绽裂出一蓬红白混杂的液体!
紧紧追随邓飞数百名义军健儿也与金军仓促间组成的步阵狠狠地撞一起,顷刻间兵刃互击、战马悲嘶、铁蹄翻腾再度激烈响起,血雨肢残躯飞舞中,亦有不少骑士在拥堵的乱战群中坠下战马。而邓飞拼着身上被割裂开两三处的伤口,堪堪催马撞破前方队列,与王寅此时已不过二三十步远的距离。
王寅狠狠一咬牙,蓦的有一股倔强的血气直冲心头,他发力直起身子来,继续挺起手中长枪与周围涌杀过来的金军兵卒血战之际,又高声大喝道:“我摩尼教王寅,因不愿见鞑虏鞑子祸害华夏江山,这才暂肯随你们一路征战厮杀!此生今生,我也只会认圣公一个明主,更不是你萧唐哥哥的结义兄弟!又何必救我?先保住你性命便是!”
邓飞见说那对早杀得赤红的双眼骤然一瞪,一边挥舞着手中铁链拼力厮杀,一边也高声喊道:“放甚鸟屁?往日就算与你这厮言语间有些龃龉,可到底是并肩子上阵与鞑子厮杀的同道中人!眼见你性命危急却见死不救,你他娘的当老子又是何等不堪的宵小撮鸟?”
盘旋挥舞的铁链锤去势不绝,又恶狠狠的砸在身侧一名金军步将的的额头,当即砸得他额头凹了进去。然而清越的金铁交鸣声中,铁链狠狠磕碰在周围搠砍过来的军械上,激烈旋舞的去势登时一滞,从旁斩来的步战大刀锋利刀锋便已划过邓飞右腿上,直割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创口,顷刻间血流如注!
邓飞忍者剧痛继续冲驰,忽的却听得不远处喧嚣的战团中响起一声烈马长嘶,王寅的坐骑转山飞挣扎着直起身,在混乱的人群当中横冲直撞一番,立刻又向王寅这边疾驰过来。
如今冲杀至鞑子阵中,若是坠下马来腹背受敌多半性命不保,可是这厮马上本事的确奢遮,好歹也是要与鞑虏搏命的汉子,尽管护着他再攀上坐骑,尽力抵住金军鞑子片刻,也应能救得这厮鸟周全!
眼见如今陷在金军步阵深处,周围乌泱泱的人群涌动,王寅那匹爱马也未必能够顺利冲至自己主人近身处。邓飞心中焦急念罢,立刻又抡起手中铁链直冲向就在自己左近处的转山飞。虽然抡舞铁链的膀子早已感受到筋肉撕裂的疼痛,邓飞仍旧一手挥舞铁链猛砸,猛的俯腰,另一手探抓过去,便已经直直拽住转山飞的辔头缰绳。
本正要急将转山飞往王寅那边引去时,邓飞冷不防背后又狠狠挨了一记,他浑身登时一震,随即“噗!”的声喷出大口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