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尚有一条路走,而且如今恐怕也只剩下这一条路了......
宋江笃定心思,忽的开口叫住了杜壆,而当眉头微蹙的杜铁矟回过头来,又问道兄长还有何时之时,就见宋江驱步上前,并意味深长的说道:“杜壆兄弟,愚兄也已拿定了主意,我便与铁牛......同你一并去投萧任侠。”
※※※※※※※※※※※※※※※※※※
且说萧唐统领大军于相州略作休整过后,随即南渡黄河下扎连营过后,还不断的派出兵马兵加强对金军与伪齐兵马侵攻,只待与宗泽、张所率领的宋廷禁军与招募的义勇兵马汇合,便准备加以重兵,一举与金军主力大军于京东路地界展开全面会战。
而气势汹汹、不可一世的金军似乎也是有意迫使萧唐主动寻觅己方兵马决战,一方面于袭庆府、濮州、济州地域摆开阵势,一方面也接连派出哨探军马时刻留意萧唐所部集义军的动向。然而同样频繁调动金军与伪齐兵马大半注意力都集中在萧唐所部义军那边,彼此调遣拨派部曲,于京东两路地域双方形成犬牙交错的对持形势下偶有狭路相逢时,也很容易忽略另外几拨也已集结形成声势的兵马......
濮州鄄城一片山峦之间,无数的利箭骤然而至,顷刻间浑如像镰刀割草也似的将行进于此的一拨伪齐兵马连人带马射倒一片,喧嚣鼎沸的喊杀声也骤然响起。密集且激烈的箭簇破空声不绝,继续从四面八方向中间的敌军实施着狠厉的打击。
几个统兵的军将先后中箭栽下马去,旋即被己方惊慌溃动的军马来回践踏着。趁着中了伏击的伪齐军马溃不成军,周围立刻的伏兵们纷纷收了弓箭,绰起刀盾向残余的伪齐兵马攻去,又开始凶猛凌厉的合围剿杀,看来势必要扫清此处着了道的所有敌军。
乱阵当中,一个中了流矢坠马的伪齐军将费力的抬起头来,就见周围早化作一片血腥的战场,号角梆子声连鸣,无数的兵将浑如汹涌的潮水从各个方向直向中间掩杀过来。而那些争先肉搏厮杀的敌军作战的架势端的剽悍绝伦,甫一杀至包围、拦截、清剿...自是手段狠辣、一气呵成。然而敌方所处的军阵中打出的旌旗虽然上绣着大大的“宋”字,然而敌方大多将兵身上衣甲制式却不似是寻常宋兵,而且各自凶悍残忍的气势,也都透着一股杀人如麻的草莽匪气。
尤其是敌军当中冲在最前面那个黑壮健硕、络腮虬须的骑将,他手绰着一杆大砍刀奔驰厮杀,战马过处自是挨着死、碰着亡,旋即直奔至那负伤挣扎的伪齐军将面前时,一对似豺狼般的招子更是凶芒毕露。
那伪齐军将情知大势已去,当即也只得伏在地上讨饶道:“足下想必是追随萧任侠的好汉,却不知高姓大名?今番既是着了道,小人的确一时混沌,投了刘豫反做侍从金军鞑子的勾当,如今但求留小的一条性命,好歹小人曾投从刘豫那厮,也晓得些军情。但有问处,也必当知无不言!”
哪知那骑将听罢脸上狠戾之色更浓,立刻挥起砍刀劈下,当即血光迸溅,那伏地乞降的伪齐军将右臂当即被他斩断!
那骑将随即饶有兴致的瞧着被他斩断一臂的那汉子哀嚎打滚的惨状,似乎仍不愿让他死得痛快,而只顾狞声说道:“你是投宋还是投金,又干爷爷鸟事?有甚要盘问的,再捉得几个撮鸟罢了,老子本来算是给宗老爷子做个人情,才暂且助宋廷厮鸟干杀鞑子的勾当,可是你这牛子合当该杀!只是明明都是在绿林中杀出名号而教官门那干鹰爪子闻风丧胆的人物,你却只认得萧唐那厮,倒不识得老子?这才是犯了爷爷的忌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