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时间如死一般的寂静,本来急欲向朱富呼救的张仁、李义此时也闭上了嘴巴,他们听出本来以蒙汗药放倒伪齐军汉的这个笑面虎不但也是对头,更是把自家哥哥萧唐当做杀兄仇人,现在又落到他的手里,也不知这厮到底打得甚么算盘。
杨林面上虽甚是从容,脑袋里思绪却转得飞快,他略过萧唐为何杀朱贵的因由不讲,而又说道:“朱掌柜的,你记得那一桩雠事不忘的确自有道理。只是除了道上的恩怨,咱们在绿林中厮混的人物,不甘屈从于官府暴政,才敢舍得性命做那一刀一剐的勾当,也多有豪迈磊落的血性好汉,眼下更是鞑子猖獗,祸害咱神州沃土,若依我说,如今这般时节,国仇家恨,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
朱富则仍是不动声色,别有深意的打量着杨林等三人,忽的却又有人说道:“好汉...确是俺眼拙,未能识得恁是道上的成名人物......恁既是与萧唐那厮有仇的...何不也投奔齐王...正有个倚仗...嘿嘿,如今便是着了恁的道...我等也绝不会再做计较......”
被蒙汗药麻翻的那个都头官倒还没有昏厥过去而人事不知,只是手脚癫麻,浑身瘫软的似一滩烂泥,连同那五六十名军汉各个都似是待宰的猪羊。他听见杨林与朱富二人的对话,也不顾口歪嘴斜的已是连话都说不清楚,当即高声叫嚷,盘算利用朱富与萧唐一伙之间的血仇说服他放过自己。
朱富这才又回过身去,踱步向那都头官走去,他还捡拾起了掉落在地的剜心尖刀,随即走到了瘫软在地的都头官面前俯下身子来,一团和气的笑脸只距离对方不过数尺的距离时,朱富又笑眯眯的说道:“非是你这厮眼拙,若教你识得我笑面虎的来路,遮莫如今也不会落在我的手里了......我虽也擅用蒙汗药,可是比起我家兄长而言,平素也不愿枉造杀孽,以往虽迫不得已使了几遭下药麻翻的手段,也多是为了搭救江湖上的同道好汉,既然都在江湖上行走,倒不好害了绿林中人的性命...但你这厮们既然都是投奔金贼外寇祸害同胞的奸厮狗贼,如今既落到了我的手里,说不得,我笑面虎的手上也只得沾些鲜血了......”
朱富边说着,手上动作却毫不含糊,他扯开那都头官的衣襟,将剜心尖刀的锋尖抵在了对方的心窝上。每说一句话,剜心尖刀便往前搠出几寸,锋利的刀尖慢慢的、渐渐的刺入那都头官的胸脯,直到有滚热的鲜血激溅喷出。都头官眼睁睁的看着尖刀就要刺穿自己的心脏,他双目如死鱼般突出,嘴巴大张却只发出“嗬嗬”的干嚎声,因极度恐惧他的五官已然彻底扭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死死瞪视着几乎快贴在他脸上的朱富,仍是笑吟吟和善驯良的模样,然而在这时看起来却教那都头官感受到了刻骨铭心的惊悚!
直到那都头官已死得透了,朱富站起身来又挥了挥手,酒肆店家内的帮手便分头向其余中了蒙汗药的伪齐军汉走去。几乎都是将他们的头髻薅住硬生生拽起,菜刀、尖刀都抵在他们的脖颈上,随即杀鸡也似的狠狠一割,三下五除二的功夫便将所有军汉割喉杀了个干净。目睹眼前可怖的场面,杨林虽神色如常,可是张仁、李义却是瞧得心惊胆战。
就算死干净的是伪齐的爪牙,但是既然先前有仇怨,又焉知这笑面虎不会连同我等三个也如对待这干厮鸟一般如法炮制,似杀鸡般也给一刀抹脖子宰了?
然而朱富再回身意味深长的望向杨林等三人,过了片刻,他长叹了口气,吩咐麾下小厮上前打开囚车,将杨林、张仁、李义身上枷锁除了,又道:“萧唐杀了家兄,我与他之间的确有私仇,当初肯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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