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已经接近了邬梨坐镇的州府衙署,在与仅存的邬梨手下私兵的合围厮杀之中,他手下另一员管事唐显也根本没机会像徐威那般反思踌躇,因为率部下意识的抵抗搏杀中,他正撞见了最先冲至州府衙署左近的麒麟军吕方所部的义勇。
只得硬着头皮催马上前搏杀时,唐显就见眼前那赤甲红袍,生得也端的英武,脸上却遍布杀机的骑将仰天长啸一声,双手旋即抡舞起来,绰着的方天画戟便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凄厉的寒芒,唐显咬着牙拼死抵抗,然而两人礩斗未久,他也已然发现自己实非眼前那个用戟端的精妙的敌将对头。
先后曾受过几个用戟好手点拨,且与寨中常好与马战武艺奢遮的兄长们切磋比试的吕方一身业艺已是大为精进,饶是仍不及卢俊义、林冲、石宝等顶尖好手的本事,却也足以与一流的猛将掰掰手腕。而此时正撞见唐显厮杀,吕方更是越战越勇,两人只斗了不到十合,还未等与他向来在战场上彼此照应协助的兄弟郭盛拍马赶来时,吕方扬起的双臂狠狠挥下,方天画戟犹如一股狂风呼啸袭来,化作似电如雨利芒,已然教唐显再也抵挡不住!
唐显窒息得再喘不过气来,只能眼睁睁觑着方天画戟再度化作耀眼的寒光横扫而至,锋利的戟刃准确的划过他的颈项,喷射出的鲜血溅在吕方披挂的赤红战袍上浸出一片殷红的暗色,他的身躯也当即从惊嘶的战马上倒头栽落坠地。当吕方干净利落的一甩长戟,随即瞪目四顾之时,就望见州府衙署外残肢断臂抛洒的到处都是,唯剩下顽抗的敌军已被杀得净了,大批军健擎刀绰矛,已撞开大门直朝着衙署里头涌去,而每个人脸上也都是杀气凛然!
而州府衙署内当中的一片平地之中,邬梨骑乘着惊嘶不安的战马,双手不由的紧紧绰住那把份量沉重的泼风大刀,他勉强挺起高大的身躯惊惧环视着,眼中也已不禁流露出绝望之色。
本来惊闻城内火起,邬梨惊慌失措中还未等组织起军兵救火,便又听闻有大批兵马趁着火势猝然猛攻城池,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已然杀入城来。邬梨倒也曾打算携家眷私财逃遁出城,可到底也仍是晚了一步,四面城门皆被萧唐麾下的义军兵马堵得严严实实,且有大量的兵马涌将进来,邬梨东窜西躲、南奔北逃一番,长街上到处都是势不可挡的义军勇健,恐惧慌张之下,邬梨被轰撵着只得一步步的往威胜军铜鞮县城内中心处奔逃,倒又被逼回了州府衙署左近,无论是身处于衙署内外都只得做了瓮中之鳖,已是逃无可逃。
铜鞮县城已被围得个水泄不通,想必衙署四面也都被堵得严实......身旁只剩下数十名各自抖若筛糠,看架势眼见也要弃械投降的私兵。邬梨情知已无法冲杀出去脱身,他狠狠瞪视着面前大批涌杀进来的义军将士。未过多时,邬梨蓦的面色一凝,因为他已然瞧见围在府门口处的军兵让出一条道路,而自己的老相识,当初也没少刻意示好巴结的萧唐策马踅将进来,他面色阴冷,双目如刀的直往这边觑将过来时,也教邬梨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
旧识相见,如今自己也已是插翅难逃,只过片刻,邬梨焦急思付了阵,他脸上勉强又挤出了一丝笑意,又对萧唐恭敬的说道:“萧任侠,许久未见,我自甚是挂念...念在当初曾结下的情分,饶是我不及恁本事器量,做下那直教世人叹服的大业,可好歹当初邬某也是诚心要与萧任侠好生亲近,也多有帮衬处......若知是恁来,凡事皆好商议,如今怎却非要闹到这步境地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