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户出身,每逢灾难时周济庄子内外佃户流民的善举也都曾做过;而偏将雷横原是郓城县步兵都头,在这种场合下巡城更戍,维护治安,防奸禁暴、看觑民众秩序,自是他也能派上用场的时候;而除了鹰扬军这两位头领之外,直撞军正将刘唐挎刀矗立来回睥睨,眼见周围聚拢来领受粮食衣物的百姓直朝自己这边点头哈腰、躬身施礼,刘唐的腰板不自觉又挺得直了些。
刘唐的确是很纯粹的绿林草莽出身,而早年于山东、河北做私商的他之所以横下条心来做强寇勾当专要与官府作对,也是笃定各地府衙军司每一动弹便要祸害百姓的狗官忒多,还莫不如结识众多专在江湖上打踅的好汉按绿林上的道义自在快活,而如今能追随着萧唐杀溃金军外寇,大摇大摆的挥师挺进这大宋国都,不但直把朝廷当成个屁,就连这天子脚下的京师宋民都待自己如此恭敬感激,这也使得刘唐直感从来没有如此扬眉吐气过。
而都是当时一并随着晁盖出走梁山投奔萧唐入伙的好汉,李应平素与刘唐也甚是熟识,此时眼见直撞军中头领只他见一个,遂也不免叹声问道:“穆弘兄弟....此时可已好些了?”
刘唐见说也不由长叹了口气,又道:“亲兄弟就死在自己的怀里,任穆弘是条刚烈的好汉,也难免沉痛悲恸。且由着他独处些时候,我也已对穆弘兄弟说过若要倾肝露胆一吐心中悲苦,咱们寨内的兄弟也都候着他。”
李应见说点了点头,他面色慨然,又喃喃说道:“今番虽然杀溃了那一路金军鞑子,可日后更为惨烈的战事必然更多。也尚不知还要有多少推心置腹的兄弟要于沙场上折命陨身,然而这等匡扶江山的大业,也当真是由我等这些本来不为朝廷所容的强寇头领来抗负了......”
刘唐沉吟片刻,也坦然说道:“是啊...以往在绿林中打踅时做的都是刀口舔血的勾当,自诩说脑袋掉了不过碗大的疤,但扪心自问,若能留得条命在自是最好。而如今我等兄弟机缘辏合,一并与萧唐哥哥共聚大义,休说是当年宋江那厮,俺本也只认晁天王是投效的结义大哥,可是如今也不得不说,晁盖兄长也没萧唐哥哥那等器量与手段,做成能集结起绿林群豪力抗外虏鞑子,而为兄弟们争个名分出身的恁般大事,事已至此,也合当豁出性命随着萧唐哥哥继续开创大业,便是说句晦气言语,哪天若是俺刘唐也如穆春等兄弟那般断送了性命,合着这辈子所干下的大事,此生也没有白活!”
李应与刘唐言语间自是愈发感慨,而未过多时,他们又见先前得令率部征召汴京内郎中医师的雷横疾步赶至,而在他身后引着数十人也直朝着这边赶来。
待李应、刘唐将那些人中领头的三个相貌觑个大概分明时,却发现他们以往也都曾在梁山泊上坐得一把交椅,彼此自然都是相识的。李应遂也上前招呼道:“原来是三位先生,那时你们被朝廷征调离了梁山泊,分别在汴京谋得职事,不料如今却是于恁般境地与三位重逢,三位先生主动寻来,遮莫也要投奔萧唐哥哥?”
原来李应上前立刻去做寒暄叙旧的那三个旧识,当初的确曾在梁山泊上落草,而先前却都得朝廷征召,留守汴京而并未随着受招安的宋江南征北讨的太医院金紫医官神医安道全,本曾在蔡府中受职作门馆先生的圣手书生萧让,以及被朝廷召到御前听用,并于内府御宝监为官的玉臂匠金大坚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