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这般,所以你当初才断然背反大宋朝廷,现在父皇、皇兄既已宽胥将军的谋逆大罪,还御封你为天下兵马大元帅,而萧将军...如今还肯效忠于大宋朝廷么?”
眼见赵福金那双眸子如水晶也似的澄澈,只是当中似乎也充满了怅然哀伤之色,萧唐自知她是堂堂帝姬,锦衣玉食、身娇肉贵,也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民间疾苦......
念及至此,萧唐遂又对翘首以盼的赵福金说道:“实则我如何作想,并不很重要,关键是天下百姓又是如何以为的...于此处至东京汴梁还有一段路程,我想帝姬也正可趁此机缘,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听,才能真正明白在百姓的眼中大宋朝廷为何,而导致今日天下动乱、外寇觊觎中原江山的因由到底又是甚么。至于我是否还肯效力于宋廷......本来大宋历朝各代不乏治国有方的明君贤相,统御得这片富庶江山,若是教治下亿万黎民吃得饱、穿得暖,生活富足安乐,就算内有国贼作乱,外有狄虏觊觎,又怎生能够得逞?”......
※※※※※※※※※※※※※※※※※※※※
对于这个昏君赵构膝下之女,同时本来在正史靖康之耻时香消玉殒的可怜人,萧唐言语自也是有所保留。有些事,有些心结,也总要赵福金自己亲自去看,去想得通透,而等到她真正了解到导致宋朝今日这般灾厄的真正因由,她才算是真正脱胎换骨得以成长,而解开自己的心结,届时她又会如何作想,自也全凭赵福金自己做主。
如今当然还是抗金大事要紧,萧唐也不愿再牵扯引发甚么宫闱秘事,而致使与宋廷暂时达成的协力抗金关系出现节外生枝的变故。
待萧唐率领麾下兵马启程前夕,被派出追击金军残部余孽的诸部马军也已赶回禀告。虽然与金国东路大军攻伐厮杀的位置以北不远处便是自古以来于兵家上为重要南北通道的白马津,追军先行抵至隘口出截杀,可是由于冬季时节,绵延不绝的黄河有数处支流结冻成冰,金军残部兵马并非只能从白马津等要隘口岸寻觅船舶北上逃脱,趁着寒冬河冻时任意寻觅得个去处逃脱,的确也很难密不透风的设下关卡堵截金国败军北逃的去路。金国东路大军另一员主帅完颜挞懒,以及陈希真、陈丽卿、祝永清等奸邪厮鸟,到底还是被他们逃脱了去......
而被金军俘虏的宋廷君臣,自然也都急于启程上路、重返京师。清点战阵杀伐时折损的朝中文武官员,当时奋死抵抗兵败发狠,虐杀宋人俘虏的金军败兵时,也只有同知枢密院的孙傅为主的要臣力战身亡。萧唐自知那孙傅身居高位,却迷信鬼神之说,而错信了贼道郭京致使东京汴梁城门失守,可是在正史中他深感愧疚,在金军并未打算掳掠他北上的情况下仍自荐做为俘虏追随二帝,次年含恨身死于北地。如今他却是为保护其余宋人不被金军残害,在抵抗中死于乱军之中,也可说是死得其所了......
至于赵氏宗族皇后、诸王、妃子帝姬以及一并被掳掠的大批宋人可怜民女,所幸的是大多人并没有如同原本的命途轨迹那般,先后于被掳掠北上的途中,在金国浣衣院,以及金军如狼似虎的将领头人蹂躏折磨下惨然身死,而是能够保全得清白与性命,返回自己的家园。
虽然心中多少仍有些无奈,可是张叔夜与张伯奋、张仲熊二子也只得做为勤王兵马的偏师,继续由萧唐所部兵马以护驾的名义看觑二帝乃至赵氏宗族子女,以诸路义军、济州禁军为主的车仗兵马一路浩浩荡荡,又直往东京汴梁返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