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且做道人打扮的头领策马踱出身来,他那对招子阴测测的在怒气冲冲的张仲熊,又阴声说道:“我乃萧唐哥哥帐下军师头领李助,蒙江湖上的好汉抬举,皆唤我做金剑先生。两位想必便是张叔夜张知府家的公子,咱们专做与朝廷对抗勾当的好汉,与你们这些食朝廷俸禄的大官不是一路人,往日若是在济州地界撞见,也必要大动兵戈,闹出好大阵仗......
方今我家哥哥深明大义,眼见尔等官军忒不中用,而不愿教金国外虏侵害中原江山社稷,故兴义军挥师而来,力挽狂澜,救中原山河于危难之中。往日我绿林中人与你这干官军之间的恩怨是非,自先放下,须当以杀溃金军鞑子为首要大事,只不过......嘿嘿,既然咱们明摆了不是一路人,我等弟兄还须提防着明枪暗箭,谁知道你们官军又打算趁机使甚么歹计?便是退一步说,彼此以往相见时必要刀口见红,谁知若是双方兵马离得近了,不会再起甚摩擦而兵刃相见?如此反而还是要教鞑子得利。就请两位公子率官军掠阵便是,去剿荡四处溃逃的鞑子,搭救你们权当祖宗看待的那两个皇帝老子,以及宋廷那干臣子、数万百姓......这等事也还须由我等弟兄来做。”
“贼厮鸟,果然包藏祸心!国难当头,你们这些打脊冻不死饿不杀的贼,竟胆敢图谋挟持圣上!”
张仲熊见说更怒,他本待策马上前时,对面绿林军阵中的李懹已然把手一挥,贺吉、郭矸、陈贇三将与其他几部头领也各自高声喝令,诸队弓弩手立刻齐刷刷的将箭已搭弦上,将矢扣在弩上,弓弦绷紧的嘎嘎声霎时间绵绵响起,无数锋利的利箭弩矢已将前方的禁军觑个分明,似乎只待李助一声令下,阵中便将射出浩瀚一片箭雨,旋即便要降临在张仲熊、张伯奋乃至他们所统领的官军头上!
“兄弟莫要莽撞!”
战事一触即发的当口,张伯奋策马向前,一把薅住了他兄弟张仲熊的辔头缰绳,旋即又疾声说道:父亲不是已千叮咛万嘱咐过,如今协力力抗金贼外寇要紧,若非万不得已,且不可与萧唐麾下这些强寇兵马兵刃相见!”
张仲熊把眼一瞪,又吼道:“兄长!难道任由着圣上被萧唐那厮率领的贼军挟持了去?这又教父亲与我等数万禁军的颜面何存!?何况反贼萧唐狼子野心,若是任由他得逞,圣上却不是先离狼穴,又入虎口!?”
“可也的确是那萧唐率兵前来与金贼鏖战,这才有了救还回圣上的指望.......”
张伯奋叹了口气,又道:“如今倘若我等定要强攻,数万兵马厮杀,又如何担保两位官家与大宋宗室、朝中臣子没个闪失?休说是你我兄弟两个,父亲可又担待得起?萧唐手下这些绿林强寇自没甚顾虑,但是我等不得不多加小心,是以冒进不得、何况那萧唐统管的二龙山、梁山泊几处绿林山寨,想来也不至要将官家挟持到那去。而且好歹仍是我宋境治下,免得被金军外寇掳掠至北地,就算集结再多的勤王兵马,救还圣上,也是难上加难......眼下也只得速速回禀父亲,我军严加注意萧唐麾下强寇兵马动向,提防其暗做手脚,先确保得圣上平安,再从长计议才是。”
听自家兄长循循善诱一番,张仲熊虽然仍是忿怒,可却也不得不认同张伯奋所言确有道理,他也只得悻悻的又往李助等头领所率的绿林兵马那边瞪视过去,未过片刻,又懊恼的啐骂一声,而高声喝令道:“诸部将士听令,且先后撤,与梁山贼军避免冲突。再分调轻骑诸部,继续剿荡四处溃逃的金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