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也不必再用全羽、柯引这些假名下山勾当。保州那边也已发出飞鸽文书,尽管放还暂时被监管住的崔慕远返回高丽国去,而水泊梁山这边萧唐在调拨诸路兵马下山接引遭受外寇袭掠的民众,伏击四处肆虐劫掠的小股金军之前也已发出檄文,晓谕周遭各地乃至京畿、京东、京西诸路军民如今麾下管领的各处山寨不止要对抗朝廷暴政,亦是替天行道,而高竖义旗抵抗金军外寇入侵。但有愿意奔赴国难,且认同虽然与宋廷处于对持立场,也认同萧唐做为绿林兵马也愿抗击外敌恁般行径的,也尽可前来投寨聚义。
虽然仍是忠心于大宋的许多能臣良将很难被招拢过来......可是萧唐也很清楚在两宋交迭之际,各地不但涌现出了大股抗金义军,后来虽然大多为南宋朝廷所收编,可是亦有游离于朝廷政权之外,甚至对官军抱有敌意的势力存在。
而且北宋灭亡到南宋建立政权的这一段时期也是继继政和、宣和年间后,宋朝地界内又是一次匪盗蜂起的时期,其中遮莫也有许多本事奢遮的能人,但凡肯竭力抗金的,也未尝不能为萧唐所用。
只是今番慕水泊梁山之名前来投寨入伙的是一个年轻后生,倒不知他真本事又有几斤几两......萧唐心中念罢,遂对杜迁、宋万二人说道:“且排一艘大船,接引那伙人马渡至金沙滩来,那个领头的后生,接引至聚义厅来与我厮见,至于其余人等,暂先请至关前营寨安歇。”
杜迁、宋万见说领命去了,过了些时候,萧唐以及聚义厅内一众头领便觑见有个后生青壮大踏步踅将进来,但见那后生剑眉虎目,英武不凡,他一只手将长枪扛在肩上,举止端的豪纵不羁。迎着聚义厅内一众好汉的炯炯目光,那后生非但不露怯,反而把头一扬、嘴角一翘,那一对炯炯虎目也朝周围睥睨过去,还大咧咧的点头以做招呼。
萧唐观察这青壮后生一举一动、举手投足,大致也能看出他是个龙精虎猛,气性桀骜的雄健儿郎,心中先生出几分好感,遂问道:“小兄弟,便是你要投我梁山入伙?须知我等虽专要替天行道,而如今高举义旗誓要抵御金国外寇,可是到底也是对抗朝廷暴政的绿林兵马。若是与我等一众兄弟聚义,只现在而论却是强人的身份,而非是得朝廷俸禄的禁军官兵,旁人大多忌讳污了清白名声,这你可又依得?”
那后生听罢哈哈一笑,旋即放下长枪,朝着萧唐唱了个肥喏,又朗声说道:“原来这位哥哥便是萧任侠?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在荆湖南路乡里也曾听闻过萧任侠结纳豪杰、四海皆闻,本是朝中大员,却不屑与败坏朝纲的奸厮鸟同流合污,又为搭救生死结义兄弟揭竿而反,且将梁山泊等几处大寨经管好生兴旺,数度杀溃征讨官军,且手刃侵害百姓的权奸,但凡是江湖好汉闻得,哪个不钦敬!?
实不相瞒,小弟年纪虽轻,可是自问长枪使得纯熟精湛,荆湖南路几处军州走了几遭,无论比拼切磋、还是厮杀鏖斗时皆未曾逢遇得敌手,好歹也教许多好手敬服,小弟比起闲常道上厮混的年齿轻些,故而在江湖上得了个‘乳虎’的诨名。至于萧任侠恁说清白名声?哈!萧任侠与诸位好汉做得都是造反的勾当,按我看来,却远胜过那干只为争个官身名禄,便卑躬屈膝供昏君权贵使唤的窝囊厮鸟,小弟学成本事,本来打算做的就是强寇营生!自在快活,何至又要苦忍怄那干军中蠢虫的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