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然而就在这时,萧嘉穗也长身而起,他脸上义愤慷慨之气尤重,并朗声说道:“李道长所言确也有见地,任由宋廷二帝连同宗室尽被外虏夺去,中原势必大乱。可国无正统嗣君,届时却又有多少狼子野心之徒趁乱而起,意图于国难之际图谋割据自立?大宋疆土尽陷内忧外患之险境,就算萧唐哥哥能够扫荡各处豪强,又需多少时日?五年?十年?金国野心勃勃,觊觎中原江山,届时也必将趁乱屡兴兵戈,百姓黎民身陷水深火热之中,按李道长说法,也唯有刻意将诸地民众逼到了绝路上,再由哥哥挥军拯救万民于倒悬之危,才能教各处宋民归心......但是那段时日内却又要有多少百姓无辜枉死!?
当初萧某与哥哥初会时,便听他说及所谋大事既抗虏御寇、保国安民,惩奸除恶、替天行道,就算开元立朝,也将是顺势而为,率然出军,截击虏寇、力抗外辱...同样能在世人面前为我等正名,以谋与宋廷同仇敌忾共讨金国。可若是任由着金军北归......李道长,诚然如你所说是宋廷自毁基业,也与我等无关,只顾坐视天下大乱即可。可如此没个担当,却是眼睁睁的是要教天下黎民生灵涂炭。”
李助听罢眼中的不屑之色一闪即逝,说道:“乱世杀伐欲建功名,每逢战事哪里有不死人的?听萧先生的意思,遮莫还打算引送那两个昏君继续去做皇帝不成?须知在宋廷眼里,我等也仍是势必要除的心腹之患!”
萧嘉穗轻哼一声,说道:“可李道长既也说宋廷国祚相传一百六十余年,大多宋民百姓只认官家姓赵,正因为如此,除我等几处山寨之外,也仍是只有宋廷能够召动宋民精诚团结、群策群力,以共御外辱。否则就算各地仍有禁军兵马抗金,却是各不统属而各自为战,亦是毫无实用。就算萧唐哥哥与朝廷起先势不两立......只要能驱除女真外寇,新继位的官家却也是暗弱无能,而将东京汴梁拱手让于金人的昏君,试问恁般昏庸帝王,日后又如何能与萧唐哥哥一较长短?”
李助见说神色一动,旋即思付片刻,也只是嘿嘿冷笑了两声,而默然不语。
萧唐端坐在聚义厅正首,将李助与萧嘉穗两人的争论听个真切。他也知道这两个军师头领各有见地,也不能说谁的主张便是错了。然而李助筹谋策划时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是对己方势力发展有利,就算中原的局势乱成一锅粥也正可浑水摸鱼,最为要紧的是可以借金人之手除了宋朝赵氏皇族,也立刻扫清了另辟新朝的障碍,就算萧唐问鼎中原也得名正言顺。
而萧嘉穗素怀仁德之心,运筹帷幄时也必当顾及天下百姓的苦处,虽然早对宋朝的昏君佞臣心灰意冷,可是按他想来也唯有暂且保住赵氏宋廷,才能保持宋境内的局势稳定,否则中原形势将如一盘散沙,国家陷入四分五裂的局面,必将致使更多的宋民百姓身陷兵灾劫数,届时忙着抢地盘扩充势力,还谈何抵御外辱?
萧唐沉吟思付,自知萧嘉穗所言不差,正史中宋朝历经宋徽宗、宋钦宗这两个昏君自毁基业、祸害江山之后尽被金国所掳,可赵氏宗族里面只逃出那康王赵构,不仍要被大宋军民奉为国君而建立南宋政权?饶是那宋高宗赵构也不是甚么好鸟......可是当时国家的确处于统一的形势下,而抗拒金军继续南下侵吞中原江山。
这一段时期内也只有扶持赵家宋室,才能维持大致稳定而抵御金军的局面么......萧唐心中思量,他也注意到众人仍做争论之时,目光渐渐的,又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