恁般情况。
营寨之内,但凡是辽东族兵、辽朝降军觑见大队笑骂的女真军兵大多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只得卑躬屈膝,生怕薅恼了对方,这倒也的确是女真诸部这些年来打下的威望声名。然而位于帐落营盘中心处的一座营帐,于周围戎卫的女真军卒神情各个阴冷萧杀,与营盘内外粗豪不羁的同族儿郎相较而大不相同。
“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按某说,只消一千女真儿郎,便足以如屠猪狗一般,杀尽那干倒敢薅恼我大金的乱军贼党!”
营帐之内,有个身体雄壮的直如巨罴也似的女真大将大马金刀的坐在首席,他顾盼左右,忽的又对下首的兀颜光咧嘴一笑,说道:“兀颜光,你虽然也是我女真族的儿郎,可是合苏款等部熟女真,到底还是在契丹狗子手下俯首帖耳的时日忒久了,当真半点也无咱完颜部儿郎的血气!滦南一役,斡鲁补皇侄出面翰旋,倒说你把细,权因那厮们杀出来的突然,事先未曾料得,便不曾追究你率军退避的罪责。
先前你统管的兵,多是早被咱女真儿郎杀破了胆的契丹狗子,是以倒还罢了,可是咱女真转战千里,何时曾于与敌军厮杀前便退避畏缩过了?倒还教兀自要抗拒我金朝的辽军余孽苟延残喘得一时,加之倒敢对我女真族儿郎动手的南京道蟊贼乱匪。今番也再没甚理由教你推脱了,若是再折了我大金的锐气,就算斡鲁补皇侄仍饶得你,某却饶不得你!”
当初堂堂辽朝南京道统军上将兀颜光,如今在那个女真完颜部的头人面前却也只是低眉顺眼,并忍气吞声的告了声罪,在他身旁的兀颜延寿眼见自己父亲被置骂,虽然心生恚怒,可脸上也不管流露出愠意来。
毕竟坐在上首的那员完颜部宗室大将,更是金国太祖皇帝完颜阿骨打同父异母的兄弟,无论军功权位,自也是他们这些辽朝降将万不能及得。
统军主将完颜阇母,兀颜光与兀颜延寿父子二人自也知道他当初于东京道大破不肯依附金国的高永昌渤海反军,随后攻克辽朝上京临潢府,转战攻取中京大定府,旋即挥军攻陷西京大同府......在攻取辽国五京道中三处都城的战事中都曾立下赫赫战功。先前不久得令镇压辽朝中京道的诸族反抗过后,本来完颜阇母力主攻讨位于中京道与南京道交界处的奚人诸部聚集地,却被阿骨打老皇帝否决了出兵的提议。完颜阇母遂按令招抚沿海郡县,是以率部来到南京道地界,却也正听闻得于平州青石峪、滦南县有乱军伏击金国兵马。
这些年来先后转战辽朝东京道、上京道、中京道、西京道讨伐辽军时都曾为女直诸部立下过彪炳战功的完颜阇母得知南京道尚有乱党对抗金国时,他又怎会无动于衷?
兀颜光只觉当初自己为辽将时虽在军中手握权柄,可是亦有契丹公孙王侯因他熟女真的身份甚是看轻,如今世代受辽朝欺压奴役的生女真诸部一朝得势之后,他这个入籍契丹的熟女真军将反而要被自己的族民同胞看低一头,心中甚觉感慨,可对完颜阇母仍旧也只得低眉顺眼的表态道:“阇母大人说得甚是,末将前番未得剿除乱党,深以为耻,此次自当为大军前驱,一定剿灭清了那伙乱军贼党,以回报大金!”
完颜阇母冷眼乜向兀颜光,轻嗤了一声,也未多做言语,反而又转头觑向坐在侧首的另一个女真头人说道:“谋良虎,你又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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