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可是俺契丹人照样世代统治他女直诸部,自也是因历代国主圣明,能镇得住那干荒蛮贱类。
但如今看来...本来我等做臣子的,也不当指摘君上国主的不是,但是耶律氏如今谁又有能力号召族民,力挽国家厄难?就连大石林牙也......萧任侠今日若要言明,我贺重宝还是恁般说,只要能率领俺们驱除女直贱奴,复兴江山社稷,但凡有雄主之才的,无论耶律氏还是萧氏,就是我贺重宝甘愿侍奉追随的明主!”
贺重宝如此说,他的心意已是昭然若揭了,而萧唐面上不动声色,也只是喟叹了声,说道:“如今于我麾下无论是汉人、契丹、渤海......诸族各部,要与金国必须戮力同心。有些事,待做成大事之后,再细议计较不迟。否则似原来的辽朝国主与燕京群臣拥立的新主那般,明明强敌在前,彼此却内讧纷争,生出同室操戈的心思,又如何能做成驱除虏寇的伟业?”
听萧唐恁的说,贺重宝也恭谨的道了声是。只是又过半响,他先是转头觑向耶律余里衍所乘的厢车,旋即又往前方调度哨探轻骑的答里孛那边望将过去,思付片刻,终于还是说道:“如今辽军余部将士虽然尽肯听从萧任侠号令,但未尝与末将是一般心思,仍奉耶律氏为尊,抵触坏了正统祖例...尤其是耶律国珍、耶律国宝两位宗室世子,如今大敌当前,自肯愿供萧任侠驱策,但涉及到一些大事,恐怕心中多少仍会排斥。
但耶律氏是我朝皇族,而萧氏则世代与耶律氏联姻,一为皇族、一为后族...如今国家沦亡,危难时凡事自当有所变通,不得再死守教条,除了末将之外,萧任侠...主公若要安抚其他辽军将官之心,蜀国公主与天寿公主自是新旧两位君上国主嫡亲,萧氏与耶律氏仍如先朝各代那般结缔姻亲,共同号令我契丹族民抵御外辱,若是如此,也倒也不算是坏了我大辽的祖制规矩......”
萧唐面色一滞,登时愣怔住了。
如今虽是已经改口称呼萧唐做主公,贺重宝心说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再往深了讲下去已自己的身份而言也甚不合适。自是浅尝辄止,贺重宝又丢给萧唐一个“该说的都说了,后事如何,主公恁且好自为之”的眼神,旋即也催马上前,到队伍前列去做探觑。
而萧唐摸了摸鼻子,下意识的也朝余里衍所乘的厢车那边望去,也不由的一声苦笑,暗付道:虽然贺重宝所言也正合其理,可是有些事以后去思量计较不迟。恁般形势之下再有甚么别样的心思,这可就忒过趁人之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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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萧唐麾下诸部军马与答里孛、贺重宝等将领所率的辽军余部抵达平州南部沿海地域时,萧唐又与在海岸看守船舶的阮家与张家兄弟会合寒暄,旋即吩咐麾下将士于野外扎营而宿,大军营盘四面挖下壕沟,设鹿砦支架对于军寨周围形成绵密的阻隔,各部军卒就地伐木搭建寨栅。
扎营诸事大概罢了,萧唐遂令麾下兵马就此安歇整顿,待耶律国珍、耶律国宝那边前往箭苛山联络奚军诸部之后,专等与萧干谋面话事,以谋彼此下一步的方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