统领百来名马军,何况他又被人唤作那“泼韩五”的诨名,可想而知也并非甚么禁军行伍中远近闻名的将才......起初金鼎与黄钺思付韩世忠的来路,自也不免心中腹诽。直到萧唐说及这泼韩五权因性格使然,当初在军中不受上官待见,可是当年身为一介十将时便有杀红了眼而只是杀入城墙去,剁了夏军主将首级,以及率领敢死军卒闯阵斩杀敌酋监军驸马的生猛战绩,这才教金鼎、黄钺二人咋舌连连,不由得击节叹赏。
此时韩世忠回过头来,又对金鼎、黄钺二人笑说道:“先已拜会了萧唐哥哥,吃上几碗也不得尽兴,正当去与鲁提辖和武都头叙旧,咱们哥几个再痛快吃上几坛快活。只不过鲁提辖、武都头都不好关扑插花,你们哥俩可好耍钱博上几盘?
直娘贼,洒家在辽东时倒与袁朗、縻貹老哥几个博得爽利,临了也是晦气,用度的利钱博输了几吊,赌债也都还了帐,失了两三月的酒钱,如今到这梁山泊来,好歹也要博个彩头冲冲晦气!”
金鼎与黄钺见说不由讪笑了声,其中金鼎应合着韩世忠说道:“鲁、武两位哥哥如今应该就在金沙滩水畔处督练疯魔、陷阵两军兵卒操习,下山便能寻觅得见。哥哥恁若有兴致,小弟也自当奉陪......”
还未等金鼎把话说完,韩世忠便把大手一挥,说道:“既然萧唐哥哥调任教我韩五与你们哥俩共掌一路兵马,便是自家兄弟,休恁的见外!洒家是直来直去的人,不耐与人做作客套,军中袍泽都是彼此交托性命的兄弟,一起厮杀玩命,一并吃酒耍钱不正合其理?只是咱们诸寨按律不设营妓那口,也不似身处北地时,还能去寻些婆娘耍耍。”
萧唐自知韩世忠勇猛过人、豪气凛然,可是人非圣贤,他非但嗜酒豪纵,如今若能有所收敛,不似正史所载中那般的确也有教部下将领妻女劝酒的恶癖已殊是难得,可是他生活作风仍是剽悍,而教金鼎、黄钺仍是不免心中嘀咕,暗付道:韩世忠与步军中的翘楚好汉鲁智深、武松两位哥哥以往交情颇深,物以类聚,按说的确也应是个奢遮的人物,听闻当初征讨曾头市之际,以他马战厮杀的本事,竟然与那血貔貅史文恭一时间搏杀得不分胜负,能在他麾下担任副将,也不算屈沉了咱哥俩,只不过......
这韩世忠性情豪爽,在聚义厅得萧唐哥哥引荐时与他们两个也是自来熟,虽是边军部曲出身,可是倒与咱绿林草莽打交道也能相处到一块去。但方才在聚义厅中拜会时这泼韩五就嘻嘻哈哈,引得萧唐哥哥不由摇头失笑,如今随着他这一路下来,这泼韩五也只顾甚么关扑耍钱,还有甚北地诸地婆娘的风情调调......虽说一身的泼皮习气与绿林中人也好相处,可是如今瞧他言行,活脱脱的一个军中刺头兵痞。
就连金鼎、黄钺这两个在绿林中打踅,也是桀骜自在惯了的强寇头领瞧韩世忠都感觉有些不着调。而浑然不觉的韩世忠也只顾与他们两个说笑。待堪堪要走出宛子城时,却正好觑见西侧偏房那边有个身材高挑、貌美且眉宇中还带着英气的女子走了出来。
韩世忠的目光蓦的一凝,他也是混不吝的性子,当即高声笑道:“听闻萧唐哥哥纳得几房妻妾,好像也都被安顿在聚义厅东房的后宅中,那婆娘先前洒家倒是不曾见过,遮莫是新投入寨中哪个兄弟的浑家,倒也有恁般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