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除了萧唐之外,似花荣、索超等亦曾在王焕、张开帐前听命过,以及麾下马步军头领之中有曾在汴京军司中打踅,而识得韩存保、杨温等人的头领眼见对面八员身为一镇节度使的宿将策马一字的排开,大概也都觉察到高俅的目的,阵前一阵响动,已有人高声喝骂起来,口中直言高俅老贼恁地阴损,如此却不是也要毒害多为国家建功的军将?
就在这个时候,八节度里面威望最高的王焕先策马踱出身来,他脸上也满是股英雄迟暮的悲愤之色。
除去已经被萧唐所杀的荆忠,王焕心想当年他们被世人敬称做十节度的一班豪杰大多时乖命舛,遭奸人构陷,却能卧薪尝胆,在绿林中扬名立万,随后幸得朝廷招安,屡立战功,按说这一世也是不枉了,可是想不到当今官家官家即位以后,尤其是高俅那厮权掌汴京军政便备受冷遇,都是凭着战功身居节度使的人物,如今却要受高俅那厮逼迫做马前卒与敌军叫阵厮杀,只是如此羞辱,却也只得生受。
王焕绰枪策马,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忽然大声喝道:“萧唐,你既已背反朝廷,便也当料到你我再相见时势不两立,只能兵戎相见!好歹老夫就算死在此处,也算是为国捐躯,正是吾辈军人职责,是以你也无须迟疑,如今你我也不必再念旧日的情分,且点将前来厮杀便是!”
萧唐听王焕大声叫阵搦战,可是并没有戟指怒骂自己是叛国贼子,再说些天兵至此,兀自抗拒之类的场面话,言语中反倒似是在向自己示意他这个军中宿将已经心存死志,既然彼此两军交战,切不可犹豫迟疑......萧唐更是心绪复杂,遥想当年彼此初会时蒙王焕点拨自己枪法奥妙,以及在他帐前听命屡建战功的情形,自也无法狠下心肠来,号令麾下军马向王焕等八位节度使掩杀过去。
而在萧唐的身旁,许贯忠喟然一叹,说道:“虽然王节度等人先前并不知萧唐哥哥暗中所谋的大事,可是他们多也曾遭官门奸邪迫害,流亡江湖另有一番际遇,而且当初十节度中梅展梅前辈,以及徐节度的旧友闻焕章闻先生也是被萧唐哥哥暗中动用绿林中的兄弟周全,王节度等人知此事内情,如今我等举事,这些军中宿将多少也应体察哥哥的苦衷,只可惜......”
另一侧燕青道头知尾,接着许贯忠的话继而也叹声说道:“只可惜韩存保韩节度身为相州韩氏族裔,又是已逝太师文定公的侄儿,而杨温杨节度使则是杨家将门子裔,就算他们能体谅萧唐哥哥的用意,有家门声名羁绊,又怎会背反朝廷累得先祖受辱?而其他节度使就算大多是绿林出身的豪杰,亲族家眷多在汴京,若要背反,祸及家门,八位节度彼此照拂,和衷共济,却只得受高俅那老贼胁迫而来,如今看来......也不得不与萧唐哥哥做成对头。”
燕青、许贯忠所说的言语,也正是萧唐心中的感慨与顾虑,可是正当他一时踌躇未决之际,却又见王焕身后的独行虎张开也策马驶出,并朝着自己这边大声喝道:“小子!休论你如今是行伍官军,还是背反朝廷的绿林诸路强寇之首,还可曾记得当年你在王焕兄长与我帐前听命,征讨冀南军收复永年城后,老子曾教诲你的言语?”
萧唐听张开高声嚷罢面色骤然一变,他也想起了当时在与张开坦言说绿林本来甚多良将之才,偏偏被逼得落草做贼时,他这个独行虎曾意味深长的对自己所说的话来:“......老子当年是绿林大盗,杀官兵天经地义,如今老子受招安做了官,自然也当尽心尽力.....从啸聚山林到受了招安,做贼杀官、做官杀贼大小征战无数,这叫老子总算明白些事来:做官的未必不是贼,做贼的也未必不如官。只是好歹要明白你是甚么身份,到了战场上,无论对错,也莫再存甚么妇人之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