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功名的,又怎肯教到手的战功飞了去?若在河面上摆开阵势对持,以他水师船舰规格数目,要胜之的确也甚是棘手。但他到底还是免不了贪功冒进,分水师船舶追击至港汊时,便似入瓮中,还如何能排开阵势与我军打熬?”
李俊向萧唐沉声说罢,胸中蓦的也似有股心火燃起。此战若是由我指挥,而能一举大败一万五千官军水师...也是打出了我的名声,远胜过如往日那般把守梁山水寨,只去应对些不入流的孬兵弱将。果然比起继续追随宋江委曲求全归顺朝廷,与萧唐哥哥共做惊天动地的勾当,这才算遂了我李俊的夙愿!
眼见萧唐面带笑意,并朝着自己颔首示意,李俊躬身施礼,随即登上船头,迎面河面上扑面而来的萧杀之气,又意气风发的向所乘大船前方其他蓄势待发的水军部曲发号施令......
本来大批奉刘梦龙将令分头去追击歼灭两侧强寇伏兵的船舶飞速疾进,意图趁着贼军溃散,向后逃窜之际进行单方面的追击撵杀,论敌我人数、战船制式那伙强寇本来就处于下风,如今既然贼势也溃,自然也只能任其宰割。便是有些贼人潜入港汊逃到岸上,刘梦龙也打算好令教水师中先锋悍勇的登岸追杀一阵。就算陆地上贼人另有埋伏,旁边自有船舶弓弩策应,届时再见好就收,退回船舶上来对己方兵马自然也不会造成甚么惨重伤害。
毕竟现在刘梦龙以为,如今战事已经是到了“敌势溃散,要抓紧抢人头,积累战功”的阶段。
可是当左右两翼的水师船舶紧追着前面快速游离的无数艘小船杀去,一艘艘的战船终于驶入了周围有芦苇蒹葭密密遮定的港汊区域之后,未过多时,几乎所有追击的战船都已肉眼可以目测的速度停缓了下来,船舶上的水师官军立刻发觉经过的浅港内,都似被人用柴草木植,填塞住了,船上的橹桨被水中堆积的杂物搅住,到了最后已愈发摇不动!然而周围那些强寇水军所乘的打渔小船底浅橹短,另有最适合于浅水河道、近岸航行的船舶使用竹篙撑水推进,仍旧来去自如,而隐于芦苇荡中早不见了踪影!
眼见两侧港汊蒹葭间反是己方的战船拥挤再一处,碰得你撞我磕、捉摸不住,不止前后不相求应,更是已半点动弹不得,牛邦喜在船上见了大惊,又连忙向刘梦龙问道:“刘统制,这...却又如何是好?”
刘梦龙自也是诧异骇怪,现在他可根本没心思去安抚牛邦喜这个高俅手下的亲信,既然梁山这伙强寇仍有后着,就代表着战局仍是在对方的掌控之中,这也登时让刘梦龙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有些冒进了,在左右两翼水师船舶动弹不得的情况之下,梁山这伙水寇又怎会不趁势反扑过来!?
未过多时,刘梦龙果然觑见远处帆云蔽日,另有一队船舶鼓足风帆浩浩荡荡直游过来,冲在那些船只最前面,却是几十条上面堆满了柴草的木排,正是顺流而下,直朝着中门大开的己方水师中阵这边直撞过来。原来是成贵、谢福、翟源、乔正这浙江四龙按萧唐与李俊吩咐,早准备了五十连由大松杉木穿成,排上都堆草把的火排,草把内也暗藏着硫黄焰硝引火之物,再以竹索编住,而排在最前面。
蓦的火光从五十个火排上冲天燃起,借助着河流的冲势,径直往刘梦龙与牛邦喜所在的战船方向冲来。而更教刘梦龙目瞠口哆的是,疾速驶来的火排身后,又有大队坚固庞大的船舶出现在自己的眼界之中,早早的列成了阵势,也正朝着己方水师这边威逼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