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刚起了舍弃车马寻隐匿处逃走的心思,刚要要言语时,迎面却忽然有一支狼牙利箭呼啸着射来,须臾便至,便已经狠狠的扎进那个军将的咽喉!
原来从西南面又撞出一百余个的山贼,旋即又有头目连声打着唿哨,虽然这一队贼众几乎都是步卒,唯有两三个看似头领的才骑乘着战马,可是他们横将拦路,也正截住了那一男两女并着那一拨车马,只是这伙贼人将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眼前的肥羊身上,浑然不觉距离他们身后不远处,史进却正率着哨探军马也潜伏在隐蔽处。
不多时,身后追杀的那两队贼众也已经赶至,与拦路的同伙一前一后将这一队车马并着那军汉妻小围在当中。无论是那军汉连同自己的妻室与妻妹,还是坐在太平车子上的那个长者情知现在已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各个面如死灰,脸上绝望之色也愈发浓郁起来。
“驴狗射的撮鸟,现在就凭你这几十人马,济个鸟事?且看你这厮们还能逃到哪里去?”只见前面拦路的贼众之中,有个满脸狰狞之色的绿林头目催马赶上前来,现在那一队车仗虽然还有极少数官兵把守,可是己方几路追兵有数百人,也知一发冲上前去乱刀杀了,自然也不是甚么难事。
“许定头领到了!”
后面那两路贼众里面忽然有人发了声喊,又有数十骑拥簇着一个头领奔上前来。周围这数百贼众里面,有许多人瞧其装扮都似是绿林匪寇,而那个唤作许定的头领却是按摩尼教中起事的规矩用头扎红巾以作区分,看来也是摩尼教派遣至此撺掇着周遭地界绿林强寇,乃至要造反民众的教中头领。
那许定神情凶恶,招子又阴测测的在被困住的军汉妻小,以及那一队车马转了一圈,随即说道:“待钱振鹏哥哥撵杀了淀山巡检司那伙杀才,很快便也会抵达此处。孩儿们手脚麻利些,休要哥哥催促。那路车仗被咱们追撵了二十几里路,这干撮鸟护卫的遮莫也是个大官。但有金银财物,弟兄只顾分了便是,至于眼前这干男女......除了车上的那个狗官暂且擒下问话,其余人都杀了,一个不留!”
本来护在妻小身前的那个军汉倒也有身好本领,只是如今对方人多势众,自己携妻带小也无路可逃,只得大声吼道:“在下虽在军司中打踅,可是自问行迹坦荡,在本处也有些名声!只盼得诸位好汉念放我妻小一条生路,金某铭记大恩,日后必定报答!”
这时从那伙贼众里面又蹿出个强寇头领,他那一对招子贼溜溜的在军汉身后的貌美少妇与那妙龄少女身上转了一圈,忽的淫笑道:“直娘贼!你这替官门做狗的杀才,如今教老爷撞见了,还道俺会忌惮你这厮官军的身份?瞧你浑家与那小娘子的姿色老子瞧着喜欢,倒便宜了你这厮!如今干成造反大事,打下几处州府县镇,都是咱们兄弟的,你的妻小,也是老子的!”
那强寇头领阴声说罢,把眼又朝许定乜去,眼见他脸色冷漠似是默许了,便又发了声喊,喝道:“弟兄们先结果了这个狗官,抢了他浑家受用,至于那小娘子教老子先拔个头筹!”
随即便有四五十个贼众抄起兵刃嘶声怪叫起来,追随着那强寇头领先朝着那军汉与他妻小那边直冲而去。而在暗处观望的史进瞧得眉头紧皱,也立刻朝着身旁的头目低声喝令道:“带几个弟兄先去报与萧唐哥哥知晓,此处有摩尼教众撺掇着本地几伙恶赖奸棍要做歹事!”
待那头目领命潜身去了,史进心中又暗念道:虽说仍是在江南地界,可是若依哥哥的气性,遮莫眼下我也该出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