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听你恁般说法,我不说要死,说了却仍要被你这厮们开膛剖心,又怎能遂了你的心愿?”
燕青却又冷声一笑,说道:“看来道上的传闻不假,啸聚于这榆柳庄的水匪,也尽是食人心肝的凶徒恶贼......”
“小子,死到临头兀自要逞强,老子便亲手剖了你这厮,看你还能硬气到几时!”
骨脸阔腮,蓄着扇圈胡须的那个恶汉厉声喝罢,又立刻将一把明晃晃的剜心尖刀绰在手中,还大声喝令草厅中的喽啰上前剥开燕青的衣襟,唤人双手泼起水来,又要浇在燕青的胸膛心窝处。
“四弟且住!”
那赤须黄发的汉子忽然冷喝了一声,他眼见面前那生得端的俊俏的郎君死到临头竟然认识神情自若,只是冷笑不语,他遂心中合计了番,又道:“瞧你小子有恁般胆色,也非寻常之辈,到底又是甚么来路,可否通个姓名?也教我们兄弟知道,须知若非是图谋我这庄子的敌手,但凡是绿林同道,我们兄弟几个也不愿意把事做绝,若是都在江湖中走动的,也省得枉自结下梁子,争个日后也好相见。”
那瘦长短髯的恶汉闻言却摇了摇头,也开口说道:“大哥,听这小厮口音不似是江南出身,也不知是如何撞到咱这庄子中来的。依我看来,既然并非是在周遭地界走动的绿林同道,又何必恁般把细小心?不若一刀杀了痛快。”
就在这个时候,燕青忽然朗声大笑起来,又高声说道:“你们要杀便杀,我的姓名,说与你这厮们又有何用?只怕尔等便是要动手,也决计得逞不了!”
生得瘦长短髯与骨脸阔腮的那两个恶汉听罢更是勃然变色,当即便要操刀子对燕青狠下杀手!可是这时草厅外却骤然传来几声惨嚎声,旋即接连有几阵“噗通!”“噗通!”的重物落水声起。草厅外的水匪喽啰连忙前去一探久经,却猛然觑见许多汉子从水中冲波而起,各自提着军器已然上岸,榆柳庄子周围的水匪猝不及防,被那一群军健冲将上去猛砍剁,须臾间便又有十余人被杀倒地!
草厅内那四个领头的恶汉惊觉有敌手从四面八方骤然杀出,闻得厅外响动似乎是已将此处团团包围,也立刻擎起手中兵器,并连声喝令麾下那些面色惊慌的喽啰守住厅门。四人之中领头的那个赤须黄发的汉子霍然起身,心中也惊然念道:这又怎么可能?我这榆柳庄四下里都是深港,非船莫能进,又派出人手出了庄子干渔夫勾当做眼,专只在太湖里面寻些衣食,也未曾与周遭地界的绿林同道结下梁子,何况我们兄弟四个都学得些水势,平素无人敢来侵傍。摩尼教忙于侵州夺县,自也不会将我这处庄子瞧在眼里,便是要来人来赚我等,又怎会立刻痛下杀手!?
赤须黄发的恶汉旋即恶狠狠的向嘴角仍噙着冷笑的燕青望去,又思付道:遮莫外面突然杀出的敌手,与这小厮都是一路的?如今我们兄弟正要对他动手,外面的撮鸟趁机却潜水摸到庄子中来,杀得我等弟兄个措手不及!!!
这汉子心中仍发狠念时,陡然间又听见草厅外面传来一声霹雳也似的怒吼声,直震慑得厅内四个恶汉尽皆面色惶恐,连同着麾下喽啰各个亡魂皆冒:“赤须龙费保、卷毛虎倪云、太湖蛟卜青、瘦脸熊狄成,你们四个盘踞在这太湖榆柳庄横行的时日也久了,又可曾料想得到会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