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萧唐麾下的青州两山兵马时若肯弃械请降遮莫还有一条生路,可是倘若被心中积压了无尽怨恨的摩尼教众围截住,便只能怪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痛快的被了结掉性命甚至也是一种奢望,许多人甚至还要受尽了零碎苦头才死。
按照萧唐与方腊的安排布置,在公然于法场救下武松性命的同时切断城内各处官军之间的联系的确也取得了奇效,似鲁智深、林冲、邓元觉、王寅、史进、方天定、山士奇......等无论是青州两山中的好汉亦或摩尼教中的头领各个悍勇难挡,江南诸地军司治下的官军的确大多无一毫实用,到了临阵时节不知厮杀,极少数有些战力的官兵亦被里应外合的青州两山兵马与摩尼教众歼灭殆尽,加上各处城门失守,大宋朝廷在东南地界的首府要地杭州城沦陷失守,几乎已成定局。
而在市曹法场那边,有鲁智深、邓元觉、史进、山士奇、邓飞等人合力杀退了在周围戎卫的官军,仅剩下的那些早跪地求饶府衙官吏也被燕青、石秀等兄弟控制住。萧唐驱步疾赶,来到了法场中央,便觑见浑身是血的武松仍强挺着一口气矗立在当场,血糊的长发覆盖住了他的面庞,让人觑不清他脸上神情。
可是当武松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传至,他缓缓抬起头来,见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心中又不由得回想当年从与萧唐结识后一直至今的一幕幕情景,不由心潮起伏,心中感慨万千。结义做兄弟的都说虽非亲骨肉,但比骨肉亲,彼此以性命相托而同生共死,而武松自知萧唐必是受朝廷胁迫不得已而来督监死刑要处决自己,想到自家兄弟暗中所谋的大事与事发败露后的凶险,武松心中也早有由萧唐忍痛下令处决自己的预想,而他却没有料到萧唐为了搭救自己性命真的在此起事公然与朝廷决裂,心中百端交集,彼此结拜的情谊更是镂骨铭心,遽起满腔的豪气。
虽觉得鼻腔发酸,可是依武松的性情又是极要强的好汉,他反而对萧唐呲牙一笑,又说道:“做兄弟的彼此肝胆相照,自当真真实实没半点儿假,为兄弟义无反顾、赴汤蹈刃,我如何不知恁般言语说时容易做时却有太多的顾忌,可是兄弟你却的的确确的做到了...当年你我于青州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时结下生死情谊,如今倒又蒙兄弟你耽着泼天凶险来搭救我的性命,看来到了青州二龙山寨中时,我也要唤你一声哥哥了......”
武松长声说罢,身子却立刻一歪眼见要跌倒在地,身子早已伤痕累累极为虚弱,可是武松全凭着刚毅不折的意志力才硬撑到这个时候。在这个时候与萧唐面对面的重逢相会,武松自知性命完全可以托付给萧唐以及鲁智深等一众弟兄,胸中高悬的心略一放下,他眼前登时一黑,几乎已是要昏厥过去。
萧唐连忙上前搀扶住武松,石秀那边拎起个正伏地求饶的差役,喝令他上前为武松松开了枷锁时,鲁智深、邓元觉、史进、山士奇、邓飞等人也连忙上前来探视武松。眼见武松虽虚弱不堪,可是好歹性命无碍,鲁智深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口中却又高声骂道:“天幸我等兄弟终于救下武松兄弟性命,杭州府衙中那些奸官撮鸟实在忒过阴毒,竟使恁般下作勾当炮制折磨!也必是那朱勔狗贼作歹,待洒家一禅杖打碎了那厮驴头,也好为武松兄弟出口恶气!”
“不止是与我等兄弟的仇怨,朱勔那厮于江南肆虐作歹十余年,决计留他不得,而若是让智深兄长一杖打死那厮,反倒是便宜那狗贼了......”
萧唐边说着,又吩咐身旁的体己头目好生看觑武松,随即站起身来,又沉声说道:“如今城内官军抵敌不住,夺下杭州已成定局。只是方才救下武二哥性命要紧,朱勔那厮见势头不对必要寻路逃出城去,眼下大事只剩这一件,绝不能教这狗贼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