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萧唐领旨。”垂拱殿内在赵佶与一众文武官员众目睽睽之下,萧唐恭身领命,淡然说道。当他抬起头来时,也觑见蔡京、童贯、高俅等人神情端的冷漠,在望向自己时神情间也似透着别有深意的阴冷。
就算自己当真狠心肯下手诛杀结义兄弟武松,而能自保在朝堂中继续享有高官厚禄,说到底在如今恁般时局针对大宋军政自己已然无法改变甚么,也只得委曲求全的随波逐流。何况现在看来,在朝廷这条路上也到了必须于官场、绿林两条线明确做下抉择的关键时候,自己也不能再时为朝廷中的天子近臣、时为绿林中的数山共主恁般厮混下去。
只不过朝堂之内群臣都认为萧唐的结拜兄弟武松犯下大罪,他以往与江湖中人夹杂不清及不妥当,也该彻底与那许多以武犯禁,甚至目无王法的草莽之辈划清界线。而萧唐心中早做出的决定,却是与他们所想的截然相反的另一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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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萧府内宽敞的书房周围,有许多府邸内的体己亲随也都在门外巡视,不得传唤任谁都不许入内。而萧嘉穗、许贯忠、燕青、杨序、石秀等许多在东京汴梁跟随萧唐,各自也身负要职的心腹兄弟尽皆聚在房中。
今日要与自家哥哥计议,可是连同无论是汴京、萧家集、密州市舶司,还是萧唐麾下数处山寨等所有聚义兄弟来说最为至关重要的大计,在场的弟兄大多神情严肃,等着萧唐开门见山,与一众兄弟谈及他们都最关注的心头大事。
“今日在朝堂既然官家许了蔡京之意命我亲自前往杭州,如今图穷匕见之势已是一目了然。武二哥为民除恶,杀了蔡鋆那厮而遭朝廷论处被判剐刑,那蔡京老贼有意教我亲自前去督监死刑,眼睁睁看着结义兄弟零碎惨死,我自然绝不能遂了那厮的心意,实则武二哥连犯命案诛杀蔡鋆一事也只不过是个引子。现在以我在朝堂中的身份,只是虚享荣华,再有童贯、高俅等权奸作祟,也无法再整顿军政、制定方略,与领受厚禄闲差无异,所以...我等揭竿举事,脱离朝廷控制,如今也已是势在必行。”
虽然一众兄弟也都十分清楚这一天或早或晚都要到来,可是听萧唐语气决绝的说罢,但凡在场众人也都是精神一振,其中有许多人神情也变得愈发凝重起来,
而当一众兄弟又凝神聆听时,也又听萧唐说道:“武二哥先前身为军司兵马都监,却以在逃凶犯的身份亲手诛杀杭州知府蔡鋆,那奸官‘蔡虎’蔡鋆又是当朝权相之子,再加上我与武二哥之间的干系也教此事教官家极为关注,蔡京老贼倒也谨慎,也请奏说他那儿子蔡鋆官居知府监管些杭州造作局职事,如今被武二哥所杀致使府衙暂无主官,名义上又保荐苏州应奉局朱勔一并前至杭州暂管州政,遮莫也是得蔡京授意提防我暗施手段。这倒也巧,比起杭州蔡虎,朱勔那狗官借着花石纲的名目巧取豪夺,广蓄私产连年不绝,作恶更甚。蔡京等权奸仍以为我身在朝廷无可奈何,届时朱勔那奸贼也在杭州时,正可趁机除了再除一大害。武二哥做下杀蔡虎恁般爽利勾当,做兄弟的倒正可如法炮制一番。
而蔡京那厮虽然心怀歹意,可是如今倒算是与我方便,教我亲自前往杭州监刑,也正可趁此机会救下武二哥的性命.......而我这么个监斩官却要公然救下典刑正法的罪囚,于官场与绿林间双线行事之事也再隐瞒不得,便是我等一众兄弟公然要与朝廷决裂的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