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朽虽然土居在此,却复姓钟离,也不是那姓祝家的旁支,而那祝家在此落地生根约五六代的光景,休说甚么祝氏亲族,也就只有祝朝奉那一支最为势大,直把其它姓祝的农户与我们这些外姓人当做下人使唤。传到这一代祝朝奉那三个儿子,尤其是那三子祝彪最是跋扈。平素对我们这些庄农佃户拳打脚踢也倒罢了,农忙时还时常强征我们这些靠耕田过活的乡农去与绿林中的强寇玩命!前些时日战事吃紧,便连我这把老骨头也被强逼着把守镇坊,该收的佃租却是只多不少!
祝家仗着在本地军司却有族亲照拂,州府县衙也须与那厮们做人情,便是有庄户不愿再呕那祝家父子鸟气,打算另投个去处做佃户去,只怕也不能活着离开庄镇呐......”
这个复姓钟离的老者本来满腹的苦水就无处发泄,如今终于有了个宣泄的机会,又是急切的要向眼前这个强寇大头领言明自己的确与祝朝奉、祝永清、祝彪等本地土豪大户不是一路人,遂又诉苦说道:“似我们这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户,只要能填饱肚皮,便是受大户些盘剥欺辱倒也认了,可是祝家那伙却将我们当做私兵使唤,去和各处啸聚的强寇厮杀,为了扬他们的名声,填的却是我们的性命!本地庄户尽受祝家那伙的胁迫,若非是情不得已,谁又敢去冒犯大王与诸位好汉啊!?”
萧唐闻言默然颔首,他自然也十分清楚这个钟离老人在原著的轨迹之中又做过甚么。在又温言安抚这钟离老人一番之后,萧唐立刻又转过头来,对宋江说道:“宋头领,这位老丈的话你也听见了,祝家庄虽然与我三山大寨为敌,本处百姓却多是受祝家那厮们的胁迫的,既也有无辜良善在内,咱们打出的可都是仁义为先的旗号,亦绝不可屈坏了这等好人。”
宋江自知眼前那盟军的主帅“全羽”说的在情在理,遂也立刻点头道:“本来祝家庄屡次与我等绿林同道为敌在先,便把此处庄坊尽数洗荡了也不为过,而全大头领说的甚是,若是平素亦有善举,只是受祝家胁迫的无辜百姓,便饶过这一境庄坊百姓,也是在理。”
宋江先是对萧唐笑呵呵的说罢,又转头向李逵乜去,他也知若是喝令这个夯货向鲁智深道个不是而缓和下场面,只怕这黑厮宁死也决计不肯答应,而且多留李逵在此一刻只怕还要节外生枝,宋江遂厉声说道:“铁牛,你这厮忒过粗卤,全不识些体面!却是冲撞了两山大寨的好汉,还不快快退下!”
“俺退他娘个鸟!”
李逵忽然大喝一声,又瞪圆了双眼对宋江嚷道:“哥哥,你只顾说甚么鸟话!俺敬你是个做大事的好汉,当初在江州时便肯舍身拼命跟将你来,便是将性命卖与哥哥倒也快活!我自为你杀人天都不怕,可是自打咱梁山泊与他青州两山合并出征以来,那姓全的说甚么,你却只顾让来让去的恁般丧气!
好歹水泊梁山上晁天王虽然做得第一把交椅,却是哥哥让他做大寨主、自己做小寨主,山寨里面许多头领与军马大多却都听你号令,只顾把晁天王当泥塑的菩萨供着便是。如今下山出兵,哥哥你还不及在山寨里与晁天王周旋应付,反倒只顾依从全羽那厮,怎的不教他索性做咱梁山泊的寨主!?”
性发起来嘴上本来就没个把门的李逵此言一出,在场大多强寇头领面色立变!尤其是梁山军登时有刘唐跳出身来,指着李逵大声喝骂道:“李逵!你这黑厮又在胡说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