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投寨之前他父亲亡故时的反应,按吴用想来那全大头领所言也绝非空穴来风。
剩下的事,也就不必萧唐越殂代疱的插手梁山内部事宜了,吴用虽然不是那种典型意义上的军师谋士,可是他在玩心眼耍心机,乃至反劫营设伏上的确也很有一套。梁山那边自有他说动宋江去安排布置,不止要杨腾蛟这个内鬼原形毕露,倘若友军主帅全羽一语成谶,也正可反过来利用这个机会重挫敌军。
在杨腾蛟在宋江委派前去关上镇附近游哨警戒之后,吴用也曾寻到萧唐这边又故作深沉的说道:“全大头领不说还罢,听恁说及,小生也觉那杨腾蛟在寨中言行有些蹊跷,是个不知根底的。若是他真怀揣歹心......小生也有法教那厮本相败露。就按全大头领的意思我等铺下计谋,教那杨腾蛟知些营中机密,倘若他向祝家庄那伙兵马投诚,要争功求名近日也必然要来劫寨......
既恁的,我军与全大头领都可先用计提备,于营中大帐只可屯扎些少军马,公明哥哥与我等自会去别寨内驻扎。当然倘若是小生多心也罢,省得教寨中兄弟蒙屈遭冤,可是杨腾蛟那厮真的会引官兵前来劫营...小可与晁天王、公明哥哥也都要感激全大头领明察秋毫,助敝寨除了个背信弃义的内宄小人了。”
萧唐自然也与吴用又寒暄一番,直言劳烦吴学究费心布置云云,而心中却暗念道:就算你这个智多星好猜疑算计,可是又如何能料得到早在你与晁盖等人反客为主,占据梁山泊之前我便已经在山寨中安插进了眼线?又如何能料得到本是与你们一并要谋生辰纲的结义兄弟,我却与他师尊另有一番因缘,而使得你们寨子中另有个极为要紧的人物也肯为我所用?我自然会帮你与晁盖、宋江除了那些必要背反的该杀之人,可是我的眼线却依然要留在梁山大寨之中,仍教你斟破不得......
却说此时在梁山军那边的营寨中也是杀声震天,夜幕空气中弥漫的的血腥味愈发浓重起来,由四面突然杀出的梁山诸部兵马,就似是一群受血腥味刺激的狼群一般蜂涌着杀向由召忻、高粱氏统领的那伙兵马。
惨嚎声又是冲宵而起,惊慌的召家村乡勇先是在无数锋利羽箭的攒射下哀叫着仆倒在地,整个身躯抽搐了阵随即再无声息。箭雨连射过两轮之后,随着梁山各部头领暴喝令下,数千名等待多时的步军便立刻集如怒涛一般从冲了上去,从四面八方朝着东阿县城西侧军寨帅帐杀将过去!
饶是召忻、高粱氏夫妇武艺十分高强,可他们也只不过是地方豪强出身,连同新投到他们麾下一个姓史的先生也都不是临阵反应极快的将才。眼见梁山强寇各个如狼似虎的杀将上来,而己方兵马应身陷重重伏击,任由着锋利的刀枪摧枯拉朽也似的撕裂自己的躯体,召忻与高粱氏的第一反应竟拍马主动杀将上前与敌军血战,己方兵马的溃势在第一时间没有主将稳住阵脚,军阵也愈发混乱起来。
而同样是距离梁山主帅军帐百来步开外的距离,宋江眼见己方数营头领围住夜袭连营的敌军兵马厮杀,他也不由发狠念道:“果然是那全羽一语中的?杨腾蛟那厮!我好心招募他入伙聚义,却不想是引狼入室,颠倒着要害我梁山!那狗贼撺掇着祝家庄的鹰犬沆瀣一气,也绝饶他不得!万幸那全羽预先示警,军师也有先见之明,否则真要让那包藏祸心的狗贼歹计得逞!”
在宋江身边的吴用则含笑不语,他气定神闲、轻摆羽扇,又摆出副胸腹中藏战将雄兵,略施小计鬼神惊的高明策士范儿来,心中暗付道:那全羽洞烛其奸,料到杨腾蛟是背义小人,的确非凡人也,只是此番也少不得我铺谋设计,联同三山兵马合谋反而大破敌军......吾计也算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