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吕将说罢,萧唐也能听出他虽然离经叛道,对赵宋社稷并无任何忠心可言,可是他再是恃才傲物,却也不愿像当年辅佐夏国的张元、吴昊等汉人书生那般鼓动西夏对大宋发动战争,掉过头来助异族屠戮自己的同胞族民。虽说现在吕将不能预知金国的巨大威胁,可是他也很清楚贸然造反,的确也甚有可能在中原江山遭受外辱时反而成为敌酋的助力,这也是吕将所不愿意看到的,是以从民族大义等角度,萧唐、萧嘉穗与吕将等人也完全能做到求同存异。
萧唐心中又暗付既然吕将有意到辽东经历勾当,在北面闻焕章要为保州等州府的民治政事殚精竭虑,似纪山军中的奚药师奚胜也只是擅于排兵布阵的将才,在战略层面上的调度还真需要有个似吕将这么个能够筹谋策划的谋士辅佐帮衬。
至于江南方面,虽然有石宝统管的福建路武夷山、庞万春统领的两浙路白云山留意招募流离失所的难民,不过萧唐还真不曾打算在江南诸路继续扩充势力而导致与摩尼教的方腊发生冲突。那信奉二宗三际之说,崇拜光明日月的摩尼教众不比寻常以义气相交的绿林草莽,而且从对待朝廷的态度上而言,萧唐在某些方面上与方腊的确也算得上是志同道合。
何况萧唐深知近年方腊会打算在江南会打算干出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来,自己就算有朝一日终要与朝廷决裂,留着方腊在江南举事吸引禁军重兵的注意力,对自己来说也是有益无害。
安抚住了这个按原本的轨迹本当是方腊手下的重要谋士,在密州地界萧唐也仍还有两个受萧安雇佣的管事要去面见。之间萧安也曾向萧唐报过了那两个人的名头,巧的是那两个人萧唐也都知道他们的名头,而且也都是对于萧唐建造船只、壮大水军等事宜上起到极大助力的能人异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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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宋时大型船厂主要集中在明、温、台、婺、虔、吉、潭、鼎等等南部军州,密州板桥镇做为宋廷在北方所设的唯一一处市舶司所在,由官营作坊打造战船、漕船;再由民营作坊打造商船、游船,在这海运交通要冲之地也设有不少专门修船的船坞船厂,虽然按例纲船(漕运船)、座船(官员客船)、战船、马船等船只由官营船场打造,而供官府自用,萧唐却也有朝堂大员的身份,即便不属于水师编制,可是现今朝纲腐乱,萧唐以海运贸易的名目打造私船,也并非是甚么值得弹劾,惹人耳目的大事。
此时距离板桥镇市舶司几条街口开外的一处船坞濒临黄海,三面接陆、一面临水的干船坞上坞口、坞室和坞首内外都有来来往往的船工正忙得热火朝天,说来如此船坞的构造发明距今也不过才一百多年,先前于江河海造船容易被水将船冲走,征调民工守护又劳民伤财,时任监阳平都木务兼造船厂的供奉官张平遂命民工在岸边挖谓之“船坞”的大坑,在其中造船,待船只造好后再掘口引水入坑,船只漂起便能驶入河中。
至此大宋也一直沿袭利用船坞在陆地造船再拖入水中的方法,发明此法的山东临朐人张平也被世界造船界公认为“世界船坞之父”,要比英国在1495年于朴茨茅斯建造的欧洲第一个船坞要早出五百多年。
这个时候有许多身上长着水锈,赤着双脚的船匠就踩在潮湿的坞坑泥土里搬运着舢板、龙骨、船壳等由多层板料叠加而成的船只部件,先前也都采用榫合钉接法将将其紧密的连接起来,工匠与民夫们拉弓沉重的舱板硬木时发出洪亮统一的号子声,还有些管事来回着吆喝指挥,时不时也有些造船匠拿着按照船样设计的图纸、或是根据木制船模来进行造船的绘制船图踱到管事面前一一核对,避免在制造船只时在人力与原料上造成不必要的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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