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唐凝视着眼前这个许久未见的同门师弟,眼见岳飞的身躯明显比前几年壮硕了许多,七尺以上的雄躯凛凛,虽只十六上下的年纪,可是神情果毅,双目湛然有神也似是两点明星一般,只不过岳飞面色发白,身着粗布麻衣,虽坚毅刚强,可是脸上仍不禁会显露出几分疲态。
为义父周侗守墓,岳飞恪守孝道,每日粗粮仅做果腹,在墓前搭芦棚渡夜,本来便已与风餐露宿没甚么两样。兼之亲生父亲岳和病重,岳飞两头奔走,饶是铁打钢铸的青壮身体难免也有些吃熬不住。萧唐虽然心中喟叹,可是也知道岳飞就是恁般严于律己,否则日后他也不会打造出军纪极为严明,训练有素,教金军发出“撼山易,撼岳家军难”感慨的岳家军了。
萧唐长叹一声,说道:“到底我还是回来的晚了,令尊病重也须照拂,却只教贤弟在此为恩师守孝辛苦。”
岳飞摇了摇头,说道:“义父临终前已有嘱托,兄长如今贵为朝中要臣,虽有师徒情分,尚须以大事为重。可是兄长兀自赶赴回来祭拜恩师,已是有心了。义父泉下有知,也是欣慰。”
萧唐与岳飞正叙话的时候,本来被萧唐接过来抱在怀里,如今还只是个婴孩的小岳云似是有些不耐烦起来,他小手小脚乱舞,口中又啊啊的叫嚷起来。岳飞见状眉头一蹙,他又朝刘氏望将过去,斥责说道:“你也好没个规矩!云儿教兄长见过便也罢了,可是兄长乃萧家集之主,如今返回故里,怀中却一直抱个婴孩这成甚么体统?你却也不知看觑着些!”
刘氏在众人面前听岳飞斥话登时面露窘色,心中也是羞恼,可刘氏也很清楚在恁般场合下,也不便与自家相公争执,只得忍气道了声不是,又匆匆从萧唐怀中接过了岳云。
萧唐见状也是有些歉然,他见还是稚婴年岁的岳云也想亲近,而不怕生的小岳云在他被他抱着似也甚是欢喜。可是岳飞与刘氏两个,按后世算来现在才不过是上高中的年纪,可是彼此言语却就像是一对老成的夫妻,而且明显也能瞧出他们二人论为人秉性,也都是八字不合。
岳飞恪行刚直,于男女之事上的确不像是个儿女情长、惜玉怜花的......萧唐心中腹诽,便转了个话头,又说道:“我见云儿性情活泼好动,身子骨也甚结实,想来日后打熬兵法武艺,也能成大器。”
岳飞点了点头,说道:“小弟心中也是恁般想法,正是玉不琢、不成器,待犬子再长些岁数,若他好武也愿从军,必将严厉砥砺磨练他。便是他再愚钝好歹也要学成几分本事,也好于国家做个有用的行伍儿郎。”
萧唐听罢又向那生得虎头虎脑的岳云望去,心说岳飞可不止自律甚严,待亲人更是不讲半点情面,甚至更要严厉管教,虽然岳云虽然终将被磨砺出一身奢遮的本事,可是十二岁便随着他父亲从军入伍,按岳飞待他有功不报、小过严惩的惯例,只因有略疏于训练之嫌便差点被斩了脑袋,练骑术时只因马失前蹄便挨了一百军棍,屡立大功却又被岳飞隐瞒下来不报......
摊上了这个严厉已极的老子,你小子以后可也有的受了......
只做片刻踌躇,萧唐便对岳飞又道:“......贤弟,令尊卧病在床,我也须来探视一番,都是自家兄弟,凡事也不必你一个人来生受。也不只有汤怀、张显、王贵愿来帮衬你,集镇中卞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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