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才“噗!”的一口将鲜红的血液给唾了出来!
恰在此时,萧唐也已经率领着成群的劲骑排山倒海般冲杀而至,在最为紧要的时刻冲溃了那些围攻花荣的夏军骑兵。萧唐急催战马奔至花荣面前,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向花荣发话时,早已经杀红了眼的花荣下意识的感到又有一员骑将杀至身侧,他怒吼一声,绰枪便向萧唐直搠了过去!
萧唐忙侧身避让,随即探出手来一把抓住花荣刺出的银丝铁杆枪,并且急声向花荣喊道:“兄弟!是我!我们来救你了!”
有翩翩儒将之风的花荣生得齿白唇红,气质也远比寻常行伍将官更为儒雅秀气一些,可是此时他满身鲜血,双目之中也满是血丝,英俊挺拔的脸上此时更是杀气满溢,也足见其与势众的夏军厮杀得又是何等惨烈与顽强。
而听见萧唐急声呼唤,脸上血污与杀气满布的花荣这才微微一愣,他怔怔的望着萧唐,并喃喃说道:“...哥哥?......小弟却不是在梦里?”
萧唐蓦的感觉到心中酸楚难忍,他喟然叹了口气,说道:“兄弟为那些百姓奋不顾身,不愧是顶天立地的好男儿...如今我率领援军已至,也不至再让兄弟独身一人身陷险境......”
花荣微微阖上双目,他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又道:“夏贼以为我大宋败了一阵便堕了气势...以为只要趁势南下就能横扫边庭,咱们我们大宋的黎民百姓...可是小弟叫那厮们在此不得寸进......能随着哥哥金戈铁骑至边庭征战杀伐,小弟心中无憾,也幸不负哥哥重托,已然竭尽全力了......”
话音未绝,气力衰竭的花荣身子一歪,直接要从马鞍上摔落下去,而他胯下那匹身上还插着几支羽箭的白雷飞骓突噜噜打了个沉重的鼻响,随即它双腿一弯,眼见也要瘫软的卧在地上。
萧唐与身后几名骑手见状忙抢将上前,并将花荣给搀扶住。眼见花荣垂搭下的右臂指尖仍然滴淌着从他撕裂的臂膀伤口中渗出的鲜血,萧唐目不忍视,他更是炸雷也似的大声喝道:“留五十骑照拂我花荣兄弟,其余将士随我继续全力抢攻,击溃这拨夏贼!!”
身后将士尽皆高声响应萧唐,一队队连环马重骑与急劲骑又开始发力狂奔,漫天的杀机瞬时间似又高涨了几分。战马惨嘶声和鲜卑勇士的哀嚎声交织成一片,在呼延灼声嘶力竭的嘶喊号令声中,装备着沉重铠甲的连环马铁骑就如同一群生着钢筋铁骨、浑身长满尖刺的猛兽一般势如破竹,多数只身着兽袍皮甲的夏军骑众难挡其锋,当两军各自催使战马与眼前的敌军撞至一处之后,明显的是夏军一面的伤亡更为惨重了些。
统领夏军先锋部的主将面色阴沉,眼见宋军开始渐渐在混战中占了上风,他思量片刻,随即说道:“罢了,宋军已抢得先机,再战下去胜负难料,不如暂且罢兵,传令下去命各部将官率部北撤!”
旁边一员牙将闻言一愣,他说道:“理奴将军,咱们这便撤了?既然萧唐这厮肯在此露头,真要硬拼我军也未必会输于敌军......”
还没等那牙将说完,夏军主将冷哼一声,又说道:“无论是萧唐还是刘法,就早该跑他娘的!如今察哥令宁率大军就在北面二三十里处,宋军只能困守城塞,咱们麾下多是骑军,眼下也尽可切断其南归之路,就算他们据城死守,到头来也不过是留在里头等死?都说慈不掌兵,萧唐那厮先要搭救刘法,后要救护边境军寨这些宋民,却不知是他一头撞进了死地,如今他再想逃,也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