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却只露出个光溜溜的脑袋,猛然间望那个夏军将官就似是一尊铁甲怪兽,而他策马骤然冲出,却正好疾奔至正率所部人马在城门口处厮杀的大刀关胜。
关胜觑见敌将忽至,他那对丹凤眼霍然睁开,手中青龙偃月刀也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凄厉的刀芒,夹杂带着尖锐的破风声,以泰山压顶之势向着那员夏将的头顶斩落过去!
哪知那员夏将夷然不惧,他也抡起手中铁背大砍刀奋力挥出,与关胜劈来的青龙偃月刀狠狠的撞在一起,骤然一声直要震破人耳膜的金铁交鸣声骤起,巨大的反震力使得关胜与那个光头夏将虎口发麻,而两人胯下战马旋即长嘶一声,已然错身而过。
关胜猛的一兜缰绳勒住战马,他提刀转身,在望向那个夏将时眸子里已是一片凛然。关胜不由得暗付道,这厮好大的力气,看来也是个劲敌!
然而那员夏将似乎并无意与关胜缠斗,他一刀荡开关胜势如惊雷的劈斩,旋即便接着冲势继续向城外杀去。与此同时,追随那夏将冲杀出来的夏军骑兵也蜂涌向关胜冲来,并嘶声怪叫着举起手中的兵器,力图尽快斩杀了这拦路的宋将!
关胜冷哼一声,手中青龙偃月刀再度化作一条咆哮旋舞的青龙,几道青光过后,鲜血便如喷泉般先是从一名夏军骑兵的颈项间喷出,寒光闪烁间,后面三四员夏军骑兵的躯体也被大刀生生斩断,热血喷溅,很快便有十几名夏军连人带马扑倒在关胜面前。可是趁着关胜与夏军缠斗,那员夏将已纵马疾驰,与他拉开数十步远的距离。
萧唐见状也有意追赶,可是在他周围还有许多负隅顽抗的夏军军卒,战马一时间疾驰不得,待冲至城寨内的刘锜、花荣等将官策马转身,打算率麾下马军拦截住那个夏将时,却见他伸手一探,铁背大砍刀被挂在马鞍得胜钩上,缠绕于腰间流星锤的一圈圈铁链也被缓缓松开,那个夏军猛将旋即奋力挥舞着流星重锤,虎虎生风、教人心悸的破风声愈来愈响,流星锤猛烈旋转的半径越来越大,在强大的惯性带起的冲击,使得那枚沉重的流星锤化作一道以那夏将为中心而激烈旋转的暴风,城门口处正要杀进城寨内的不少宋军将士躲闪不及,不是被疾速砸来的流星锤轰得脑浆迸裂,便是被那员夏将雄壮高大的烈马给踏翻撞飞!
原来率军据守此处的夏军主将吴元眼见宋军里外夹攻,从后方奇袭的宋军又甚是勇猛善战,此处烽燧城寨失守恐怕已成定居,他便打定主意趁着宋军向城寨内掩杀的功夫从斜侧冲出,伺机杀出重围与其余夏军兵马会合。而吴元刚驱骑冲至城门口处,猛然间觑见城外杀来的宋军阵中那面最为显眼的牙旗上打出的名号。
吴元双目一凝,他心中暗付道:原来要来夺回萧关的宋军主将,便是在银州、石州地界大破左厢神勇军司兵马的那个萧唐!他既然率军至此,看来也是要取河西雍凉。倒也来得好!察哥宁令也正要除了这厮,他却送上门来,也须尽快杀将出去,速去报与察哥宁令知晓才是!
吴元心中念罢,纵马冲势更疾。而在城寨内与萧唐、吴玠的李孝忠刚翻身登上匹战马,甘陇出身的他眼见忽然杀出的那个夏军猛将特征明显,登时想起一个人来,便边策马疾驰,边举起手中铁枪,指着远处吴元的背影大声喝骂道:“吴元!你这厮还算甚么西北绿林中的好汉!?身为汉家儿郎颠倒着为虎作伥,残害汉民同胞,合当千刀万剐!”
吴元隐隐听得身后有人暴喝痛骂,大概听得明白,他却啐了一口,骂道:“去你奶奶的汉家儿郎!在宋国老子受人白眼,活得没个出豁,在夏国却能穿锦袄做大官,谁能给老子好处,老子便为谁卖命!”
口中边骂着,吴元手中激烈旋转的流星重锤愈抡愈疾,连带着他身后残存的二三百名骑兵冲势更猛,旋即又有数十名没来得及防备的宋军将士被践踏撞到,或是被吴元挥动的流星锤砸得头颅破碎,当即惨死......
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