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落到今天这般下场?可是偏生将他推到绝路上的,却正是当时那些被自己搭救的旧友!
心中又是一番天人交战,怅然出神的朱仝终于开口说道:“承蒙小乙哥与乐管事仗义相帮,此般恩义朱某没齿难忘......可是我若是私自逃了,沧州知府必然行移文书,去郓城县捉我浑家与幼子......到时却又如之奈何?”
燕青闻言回道:“朱都头尽管安心便是,待我修书一封,吩咐集镇中的管事遣人去取宝眷先至二龙山那里,必然不会教做公的搜捕到尊嫂并令郎。”
朱仝这才放下心来,他旋即又向怀中那天真无邪、煞是可爱的小衙内望将过去。乐和见了也说道:“小衙内也无须朱都头挂心,虽说朱都头不便在返至城中区去,小弟却并未在府衙做公的那里露了相,我自会带他潜回府衙左近处,教那盖知府能寻觅得他这孩儿便是。”
“既恁的,就劳烦乐管事了......呵呵,却不是我朱仝有眼无珠?以往交得那些朋友,我肯为他们两肋插刀,可那厮们却要迫得我走投无路!本来我与萧任侠也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与两位又只是初识,却待朱某有恁般再造之恩!”
朱仝慨然说罢,他先是将昏睡的小衙内交到了乐和怀中,旋即在燕青的引领下,失魂落魄的随他先行奔沧州柴进的府上投去,只待风声稍松,再去投奔到二龙山宝珠寺那里躲灾避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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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虽然官司追捕甚紧、排家搜捉,可是小可祖上有陈桥让位之功,先朝曾敕赐丹书铁券,但有遭官司缉捕之人停藏在鄙处,也不见做公的敢来搜,朱都头尽管安心便是。再过两三日,待我率庄客出门狩猎之时,便请朱都头混在里面,蒙混过沧州道口搜检的军官,便可出关南下径直投二龙山大寨去安身立命。”
仍是在柴进府上,那个平生专爱结识江湖好汉的小旋风柴大官人正对朱仝温言说道,这几日朱仝失落沮丧的心情倒也缓和了不少,他微叹口气,对柴进拱手说道:“蒙柴大官人周全,这般大恩,小人死而不忘!”
“朱都头,你我一见如故,休恁的见外。”
柴进口中说着,心中也不免生出一阵愧意来,若不是燕青与乐和赶巧也来到自己庄上拜会,并从旁敲击说及梁山那边打算使些下作手段逼朱仝入伙,柴进还真曾打算再为梁山一伙做个顺水人情,接引吴用等人待朱仝投奔梁山泊去。
可是当柴进又听燕青与朱仝说及梁山那伙真打算对个四五岁大的孩童下手,他也不由得心生出股愠意,吴用那厮当时也只说计要用在沧州知府膝下的小衙内身上,如果真的让他们得逞了......那么他这个江湖名声甚好的小旋风又算不算是残害幼童的帮凶?
此时柴进又暗付道:比起教我愈发看不懂的宋押司,还是多与萧任侠彼此交心来往,才更能叫我心安呐......
柴进心中也是慨然念罢,旋即他又差庄客做筵席款待燕青、朱仝、乐和三人,席间正当柴进与燕青叙话时,却忽然有个庄客来报说高唐州柴进祖父柴皇城那边赍了封书,已经火急传到了庄上来,柴进心中纳闷,他立刻接过书信拆开来瞧了,可只粗略读了数行,柴进便已面露惊怒之色,忿声说道:“岂有此理!”
燕青与朱仝等人见状,忙向柴进问道:“大官人,到底是甚么要紧事?”
本来柴进养尊处优惯了,言行举止间都带着股安闲与怡然,可此时的他却是一脸的愤慨之色,说道:“高唐州新任的知府,并兼管本州兵马的高廉正是在是东京专与萧任侠作对的那高太尉的叔伯兄弟,高廉倚仗他哥哥的势要,到了高唐州亦是无所不为。
那高廉还有个妻舅殷天锡,人尽称他做殷直阁,那厮也是个横行害人的纨绔,因得知我族叔家宅后有个花园水亭盖造得好。便带将许多鹰犬要去占据府邸花园!我族叔被这厮推抢殴打,因怄气卧病在床,早晚性命不保,必有遗嘱的言语分付,特来唤我。而族叔无儿无女,小可必须亲身去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