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紧?那干贼酋拿刀枪都杀不得我,吃几壶酒还能要了我的性命不成?嘴里淡出个鸟,想起酒香味喉咙我便痒将起来,兄弟也你晓得起了酒兴,这事可是等不得的!”
李永奇本来就在当晚亲眼目睹武松神威凛凛的战姿而心折不已,眼见他这表人物豁达豪迈心中更是敬服,也说道:“武都头实非凡胎,正是神人一般的豪杰,若非如此,如何能在乱军之中将一干贼酋寇首或擒或杀?”
武松闻言却将大手一摆,气宇轩昂的说道:“你觑得清楚,我也只是生得一颗头,两条臂膊,没那三头六臂的模样,也是一般的肉体凡胎,咱们身为军中好汉凭着打熬本事,干的便是刀口舔血、千刀万割的勾当,咱们行伍儿郎凭心相处,休恁的客套,我也只觉得不爽利!”
听武松如此说罢,李永奇倒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拘谨了。武松转头又向李世辅望将过去,笑道:“小子,你若也想似你爹那般在沙场上争个出人头地,习练武艺不可怠懈,过两日我也寻你切磋几招!”
李世辅闻言双颊也似因兴奋而微微显露出一抹红晕,他立刻兴匆匆的点了点头。又叙过几句之后,李永奇也知道萧唐与武松这对结义兄弟许久未见,便先请辞带着李世辅离去了。
片刻的沉静过后,萧唐长舒了一口气,说道:“如今党项诸部大半已被剿灭,田虎那厮也已经受诛身死,河东的局势......也总算是安稳下来了。”
武松从身侧又提起一壶黄酒,猛灌了一大口之后胡乱抹了抹嘴,却打趣道:“田虎那撮鸟又算得甚么奢遮人物?河东绿林寇首虽然已经死了,可是占据化外之地设镇筑寨,统管绿林数山的强人大头领却不是正在我的眼前?”
萧唐莞尔摇头,随即长叹了一口气,又道:“兄弟再是不济,却也不至与田虎那厮相提并论。武二哥你在军中时日已久,须也知道贼过如梳、兵过如篦,如今我大宋军政糜烂,除镇守边庭的西军之外其余军司稍作动弹却多是欺辱百姓,我虽然在汴京朝堂身居要职,可是奸佞当道,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因欲革故鼎新而四面树敌。虽然朝廷现在尚有可用之兵,可是长久下去也终要自食恶果。
可是绿林中似田虎之流,口中说是为抗击官府暴政,但贼兵百无禁忌,所过之处也是要祸害苍生。官兵中有军纪败坏的害群之马,绿林强人中亦有许多残暴不仁的凶徒,任由他们胡作为非,只能逼迫着更多赤子从贼,届时许多饱受欺辱的无辜良善,他们为了活命只能变得凶残,而很有可能就会变作残害其他黎民的禽兽之徒,如此下去,世道便也糜烂了。
大多作乱的贼军不事生产,只能一味掠夺烧杀,常言道仓廪实、天下安,老百姓都被造反的贼人祸害得或死或逃,甚至摇身一变成了助纣为虐的恶党,大宋江山又能经受得住几回折腾,是以兄弟我也只有......”
萧唐话还没说完,武松也长吁了口气,说道:“当官杀恶贼,做贼除狗官是么?罢了,既然我仍要你当做是我推心置腹的兄弟,我自然十分清楚你的为人秉性。如今我还能怎的?也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至教你所谋之事败露......朝廷昏聩不明,有弄权的贼臣嫉贤妒能、闭塞贤路我也都晓得,不过你当初也曾与我说如今辽国北有异族兴起,你扶持绿林义军、经略辽东也是心存探敌虚实的打算。不过那劳什子女直人怎生了得我却不知,可是若说官面上你的打算,只怕还有一桩大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