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按田彪的说法,一面四处劫掠,一面聚集大军据险死守,这事可能么?难不成自己拉着几万人马挨州逐县的打劫,如此做诸路州府军司立刻便会发觉己方兵马的动向,届时化整为零派出数路流寇打游击的优势尽失,官军轻易便会察觉自己的踪迹而派重兵前来围剿,萧唐统领的那数部官军已经连续拿下数场大胜,双方索性集结大军做最后殊死一搏,那么自己的胜算又能有多少?
要说田彪到底是个凶残惯了的浑人,自己的儿子被官军捉了虽然也恨得他咬牙切齿,不过好歹丢的不是自己的性命,是以田彪以往如何作恶还是如何作恶,老子龙精虎猛,大不了捉个娘们再生出一个便是。可是田虎虽然也是好色暴虐的性子,想到自己的儿子田定连同着其他亲族要被夷族,这也着实教他内心不由感到一阵恐惧。
除了立国当个土皇帝,造反的甜头田虎该尝也都尝尽了,可是现在的他却抵死不愿去品尝失败的苦果,接受起事造反而应付出的代价。
既然萧唐你这厮定然不肯给我留条活路,要被世人骂我是里通卖国也好、勾结异族也罢,我田虎这条性命,却也绝对不能折在你的手里!
“光是集结河东北部的强人兵马有个鸟用?尽起晋北之兵,又能有多少人马?说多了不过三四万余,如今咱们已经起事,大宋官府还不知调派多少官军前来围剿咱们......哼!萧唐那厮背后有宋国朝廷撑腰,咱们为何又不借助外力?”
田虎森然说罢,旋即把头望向刚从西北面归来不久的脱招,问道:“脱招兄弟,夏国境内的那几部党项头人,你可都已经通过口风了?”
那唤作脱招的党项族强人头领立刻站出身来,向田虎报道:“田大头领,我去说动党项那几部的头人出兵,也着实费了一番口舌!因为前番大战夏国输于了宋国,若要他们助恁侵州夺县他们定然不肯,也甚少有部落非挑这个时候来触宋廷的霉头。
可是数部族民多处于贫瘠之地,而宋人钱粮广有,也要比他们数部族民富有十倍、百倍来!加上这两年银州那边也饱受黑灾、白灾之苦,牧民没个活路,所以要说动诸部头人趁机越境前来劫掠,他们也都乐意的很!只是田大头领......党项数部也只是为了求财求衣食,恐怕不会为你所用呐。”
田虎冷哼一声,说道:“这倒不打紧,只要他们能再把河东这潭水搅乱了便是!还有件事却是十分要紧的大事,脱招兄弟,你说那几部党项头人里面,也有些是与夏国祖儒、吕则(夏国官制蕃官体系的称谓,译为大首领、首领之意)相熟的?我有意与他们结识一番,也想趁此机缘,能与夏国朝中贵人搭上条线。”
虽然田虎不过是猎户出身的绿林匪盗,可是他久居河东,也发觉近些时日大宋与西夏的关系再度剑拔弩张起来,两边真的要战事再起时,自己麾下好歹还有三万人马,又是河东本地出身,既然宋国逼迫得紧,自己若有寻觅得个机缘去夏国搭上线,眼下只以河东寇首的身份对抗宋廷这个庞然大国的窘境,不是在顷刻间便能扭转过来?
何况田虎虽然不通经史,好歹也知道些在河东地界留下过不少事迹的历史人物,他也晓得在五代十国时期,有个人曾在河东做得节度使一职,后来却起兵造反,同样也曾面临后唐发大军围剿,可是那个人却得到外邦鼎力相助,甚至时来运转做得开国皇帝......
而那个人的名字,叫做石敬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