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从前面各个方向刺来的长枪?
“噗!”、“噗!”、“噗!”、“噗!”、“噗!”枪锋捅穿血肉之躯的闷响声连绵不绝,许多贼人刚扎进新军摆出的阵势便射中数枪,连人带马翻滚进刚挖好的壕沟之中,这道本来要用于阻隔敌军的战壕,此时倒更像是事先为贼骑挖好的葬身之处。
更加令贼骑感到震撼的是,他们冲锋时张牙舞爪、嘶声怪叫,而且疾冲时也并无甚么冲锋的阵型可言,可是新军将士不但攻守如一,他们齐齐绰枪直刺的同时,口中一齐还要发出短促有力的一声“杀!”,无数声杀从上千人口中又似在同一时刻响起,更有一种生杀予夺的气势,似乎只要官军齐声低喝,就又有许多贼骑便要当场毙命,就像是便似无常鬼使的勾魂索那般灵验!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旦贼骑的冲锋势头被生生遏制,前方便已有大批贼人滚落进他们刚纵马越过的壕沟中,渐渐聚集成座尸堆。虽然在敌军猛烈的冲击之下,新军摆出的枪阵前列也有三百多名长枪手壮烈战死,可是后方依然会有军健补充上来,这座矗立在壕沟后侧的防御阵型只是略显松动,随即却又巍然不动,任由敌骑发功猛烈的冲锋,且也甚难突杀过去。
党世英、党世雄、王文斌三将此时都位列于防御阵型的前列,但凡有贼人杀到左近处的,他们也都与周围将士绰起兵器前去将对方截杀。虽然死战不退,可他们三人中也知如今是摆出阵势协同作战,所以党氏兄弟与王文斌也都没有抢先率部冲杀出去,而率所统领的步军似尽皆化成了一个整体。
在萧唐这边目睹新军健儿拒敌的成效,他与王进等人也都甚感欣慰,现在这支部队虽然还须经过漫长时日的操习,需要更多战阵的磨练,可是起码如今仅说用在设阵御敌上所能发挥出来的功效,却已经完全不输于其他军司中训练较为有素的官军。再加以时日,如果在个有统兵御将、临阵善于应对的主将统领下掌握更多的战法,也必然能在日后更为惨烈的战争中发挥出更大的作用。
然而对于萧唐等官将一方来说是天大的好事,换到河东贼众一伙的角度去想,当然便是倒了八辈子血霉的晦气。
山谷之中,遥望前方战局的贼军头领党世隆眼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他又转头向旁边苗成、陈宣、吉文炳三个强贼头领那边望将过去,并狠声骂道:“本来以为官军立足未稳,能趁势冲杀出去,可没料到对方竟然是块难啃的硬骨头!遮莫此处冲杀不过,咱们从北面突围出去?”
唤作苗成的强人头领啐骂了口,又说道:“北面恐怕也有官军设寨围堵,咱们在此处已丢下不少孩儿的性命,都说一不做二不休,这般撤了岂不是白白折了锐气?何况再率部北遁,又要耽误时候,谁知不会再有大批官军前来?日他奶奶的,连前面那几千官兵都冲杀不过,咱们哥几个还造个鸟反?姓党的,你这厮是怕了?”
“老子怕你个鸟!”
党世隆闻言勃然变色,立刻怒道:“你道老子不敢玩命?直娘贼,田大头领不晓得,你这厮们也当听过老子在河东啸聚马贼时打出的名声,前些时日追着撵杀官军,老子也出了甚多力,苗成你个狗日的,也敢轻易侮戏老子!”
苗成一听双眼一瞪,正待再与党世隆争执时,旁边吉文炳突然喝道:“够了!现在是甚么时候,既然都是随田大头领要跟官府硬干的,这时偏生要内讧,做个鸟口舌之争?党世隆,以往追杀那群孬弱官兵,不算甚么本事,如今这伙官府的兵马瞧衣甲也不似甚么难惹的部曲。怎么,遮莫你率领的马贼众只能欺软怕硬,真就打不了硬仗?”
党世隆被连番相激下,脑子一热,当即大怒道:“入你娘的,老子只是不想在此处折了本钱,你道我还真怕了那伙官军不成?想瞧老子有多大本事,好!我他娘亲自压阵上去,统领所有孩儿一并子上,将那伙撮鸟尽数踏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