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大户布施救济,衣食上不至短缺,是以这些时日也不必担心会酿成民变暴动。”
虽说牙行一词多见于明代,而汉时称驵﹑驵侩,唐朝、五代除了经纪、行老等称呼,也开始被唤作便称做牙、牙郎、牙侩,是以罗戬也习惯唤道牙行。宋时商业经济活动频繁,持有官府发给牙帖的牙行不止进行联络买卖双方介绍交易、评定商品质量、提供仓储等工作,同时也做着为各处商铺商号推荐介绍雇工等行当。
虽说无论是官牙还是私牙,牙人为人秉性良萎不齐,因靠嘴吃饭借势生财,古时也有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的说法,可是因为宋朝高度发达,以小商小贩为主的小个体户参与空前频繁,这也衍生了出许多靠做拉拢买卖、推举雇工而从中获利的兼职牙人(正如《水浒传》中帮西门庆勾搭有夫之妇的王婆,明明是开茶坊营生,却也曾说过自己不止做撮合些男女风情的马泊六,也会做牙婆混口饭吃),虽说无论正职还是兼职的牙人品性高低不同,可通常他们最需看衙门公人的眼色行事,现在萧唐手下文吏人数不足,罗戬想到通过本地县衙动用那些牙人安置流民,如此安排倒也算是合理。
“如此也好,能教百姓安居下来,此事丝毫怠慢不得,因往日官府无作为而走投无路,不得已投到田虎那厮手底做贼的乡民都不知凡几,但凡能有条活路,谁又情愿随着那群草贼杀人放火?只要河东民心稳定下来,也算又断了田虎的一条后路。”
萧唐颔首说罢,旋即又向王进问道:“王进教头,招募来的那五营乡勇,现在练兵事宜可还顺利?”
王进也点了点头,又向萧唐说道:“萧节帅果然有见地!依恁的意思征召的军健大多农家佃户出身,也几乎都是黑大粗壮、皮肉坚实的乡野老实之人,我先告诫新兵入得行伍则务必严明纪律,现在教他们以识别旌旗金鼓命令为主,严令他们百千人列阵进退攻守时谨从将令,不得有违。这些从流民中招募的乡勇家眷大多得到安置,我也已三令五申节帅颁布的军令,比起寻常的配军厢军,这批乡勇确实更易于指挥。”
其实按照宋代军法而论:临阵非主将命,辄离队先入者斩;贼军去阵尚远,弓弩乱射者斩;临阵闻鼓合发弓弩而不发,或虽发而箭不尽,不尽谓若众射三箭,己独射二箭之类,及抛弃余箭者斩;将校士卒,临阵诈称病者斩;在边镇,诈有所规免者绞死临阵或在贼境,非应得传言而辄高声者......法度也不可谓不森严,只是如今大宋诸部军旅大多兵事荒废,能真正做到令行禁止的将士甚是稀缺。
萧唐身为宋将,也不好枉自篡改大宋在军中的确立已久的诸般军法,可是不止对现在由王进统率的新军,还是呼延灼、关胜麾下的官军将士,萧唐也都曾向他们强调过一句话:在河东征讨田虎的所有战事,不管任何一条军令,都是玩真的。
只不过萧唐又向王进说及自己新立的几条军规,诸如操练时喧哗者、操练考核成绩低下者、煽动乡愁者又该做何等处罚,与贼厮杀时位列前阵、斩贼首级者以及牺牲阵亡者又当多附加何等厚赏与恤金。正当众人细议时,忽有一员军吏至县衙复命,前来报说奉枢密院军令统率一万五千兵马来援的王焕、韩存保等军旅宿将三军开赴,已出京畿路过隆德府地界,估计再过两日后便会抵达铜鞮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