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的流民。
是以萧唐略作沉吟,又对龚知县说道:“百姓无端遭贼人烧杀劫掠,失了生计,也只是为能有个安身之所。龚知县,为了以防万一,就算本县存粮不足,还望你派出押司干吏紧急再从附近地方大户、州县府衙赊买借调,以应现在流民之急。”
龚知县更是无奈,他这才发现萧唐虽率军驻扎在铜鞮县,使得他不至再因河东贼众攻打而每日担惊受怕,可是朝廷官军的粮草用度,还有安置流民等诸多繁琐事宜他也没办法置身事外。可是萧唐都把话说到这份上,邬梨等地方上的富户也乐意慷慨解囊,他这个知县官也总不能任由河东灾民都被活活饿死,届时真惹恼了萧唐在朝堂参他一本,自己的仕途官路只怕也是走到头了,所以龚知县也只得苦着脸答应下来。
萧唐又向一旁垂手肃立的李县尉望将过去,又道:“待于本县安顿大批流民时,男女老少良莠不齐,衣食住行、治安查揖也须有人打理,我部的官军将士还要应对河东贼众,也无法分心维持流民秩序。是以我还须一些巡捕衙差听用,管理百姓的事宜,也中需要熟悉衙门事务的人打理才是。”
李县尉闻言不由得身子一振,若说剿匪缉盗、率兵打仗他还真没那能耐,可是震慑小老百姓,不正是自己行家里手的本事?自己如今也算是教萧节帅看在眼里的人,如果他将大批流民整治的服服帖帖,届时朝廷论功行赏,他这个正九品的县尉小官职位差遣也该向上蹿一蹿了吧?是以还没等龚县令发话呢,李县尉立刻将胸脯拍得震天响,直言卑职一定尽心做事,必然不会让节度使大人失望云云......
龚知县那张肥脸又是一拉,萧唐到了县衙屁股还没坐热呢,就向他又是要钱、又是要粮、又是要人,可偏生还教自己推诿不得。到了此时龚知县的神经也变得大条了许多,他索性哼哼道:“既然节帅大人要借调些巡捕差役,安顿河东百姓之事也着实紧急,下官衙门内差役公人,尽皆调于节帅大人恁帐前听用。下官只留押司文吏,衙门公事辛苦一些便是。”
这倒也不是萧唐有意要为难龚知县这个县衙小官,在赶赴铜鞮县之前,他便与罗戬、萧嘉穗等下属幕僚细细商议过:要安置流民、选练新军可并非是竖起一杆官旗,教新兵大概能填饱肚皮那么简单。流离失所,且为了生计不得已投军入伍的百姓,其中少不得有许多是拖家带口的,如果不能妥善安置他们的全家老小,那么寻常乡勇又怎么可能去严守号令去竭力操练、玩命厮杀?现在由于河东诸路军司的不作为,而使得大批黎民对于官军的信任一落千丈,等到朝廷再来顾及这些流民的生计,恐怕其中不知又有多少人早就投到田虎麾下,反而要成为萧唐不得不去剿灭的贼众了。
萧唐并非是执掌钱粮民政的文官,在没有划入军籍之前,如何安抚流民的事宜本来也不必他来操心。可是萧唐也知道自己如果忽略那些因由而强行征召壮丁,一支军心涣散的部队,也绝对不会有甚么战斗力可言。
现在选练新军的根基事宜大致也有了个眉目,龚知县、李县尉等人正要在县内设宴款待萧唐等一行行伍官将,而此时邬梨忽然开口又道:“萧节帅,恁与邬某也算是旧识,可是还未曾至敝庄一叙。恁与诸位将军一路风尘仆仆,本也该好生歇息几日。不如便由邬某作东,在府上设宴管待诸位大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