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此时统领着后阵贼军的房学度看傻了眼,原来这伙官军并不是任人欺凌的病猫,竟然是发起威来的猛虎!这般声势他又如何能够抵挡?后阵的贼众现在也各个惊得是目瞪口呆,早有人发了声喊,掉头夺路而逃去了。房学度也正要拨马转身逃命时,就见抢得一匹战马,灰头土脸的樊玉明也已奔到他面前不远处。
“樊玉明兄弟,你伤势如何?这伙鸟官军到底为甚么如此厉害!?”房学度催马上前,急促问道。
樊玉明胡乱一抹嘴角渗出的鲜血,他嘶声说道:“大事不妙!在咱们这觑得不清楚,可是我正要拨马逃还本阵之时,却看清了官军本阵打出的旗号来,而那几面旌旗上面,写的是甚么‘信安军节度使’、‘镇抚河东天使萧唐’!”
房学度闻言一对眸子霎时收缩,他惊呼道:“任侠萧唐?怎的这厮也到了河东路!?”
当年萧唐做为由王焕、张开统率的朝廷征讨大军先锋部官将,一路追撵着冀南军寇首张迪从河北路地界一直打到了河东,并且于铜鞮山密谷深处生擒了诸路强人的大头领张迪,这也早就使得河东群贼对萧唐闻名色变。何况当年的萧唐还不过只是大名府留守司中的一个兵马押监,如今他却是朝堂中从二品的大员,还统领数部战力强横的官军来到河东,所为的还能是何事?
萧唐!又是你这厮到河东来大弄,遮莫你当真是要将河东地界所有的绿林强人尽数剿灭不成!?
房学度狠狠啐骂了一声,旋即他又尖着嗓子,十分干脆的叫嚷道:“撤!快撤!!”
一直以来,驻守河东各处的官军多是滥竽充数的市井闲汉无赖出身,眼见田虎纠结贼众做大势力,油滑怕死的军司将官便对本地绿林的贼寇畏之如虎,那种恐惧如今早已经形成,寻常河东兵见了成批的贼人当真是被吓得魂飞魄散,而数百草寇撵着成倍的官兵追撵丧家之犬般满山满野的乱跑,甚至立刻跪地纳降的场面也并不罕见。
而河东贼众见官军窝囊,也早就习惯对他们直接似寻常百姓那般动手去抢,也是房学度、樊玉明时乖命蹇,当他们狭路与官军故技重施,却发现自己要动手的对象竟然是在黑白两道的名气都可说如雷贯耳的萧唐时,哪里还敢再去招惹对方?
如今反倒是河东贼人只恨爹娘少给他们多生两条腿来,呼延灼、关胜、花荣等将官率众在身后穷追猛打,此时也几乎没有甚么悍不畏死的亡命之徒赶去硬抗官军兵锋。所有人几乎都把后背露给了在身后追击的官军将士,终于又丢下一千七八百具尸体之后,房学度、樊玉明终于还是率领残部一路往北,仓惶逃离开了战场。
连环马重骑兵虽然冲阵突袭的时候势大难挡,可也的确是冲锋的续航能力不及寻常马军。都说穷寇莫追,孤军深入也是大忌,是以由关胜、花荣、宣赞、韩滔、彭玘等将官所率的马军轻骑虽然又撵杀了一番,可是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也都拨马掉头回来,前去向萧唐交令。
此一役官军又俘获了近千的贼人俘虏,在萧唐命军健押来个贼人头目问话,才明白了这伙贼军到底为何敢直喇喇的向己方部队发动攻击。如今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河东诸路官军的作战能力是何等萎靡低下,萧唐也是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并吩咐麾下人马打扫战场,并押上所有擒获的战俘,三军兵马再度启程,直奔着威胜军铜鞮县地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