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比那干敲骨吸髓的贪官污吏更加恶毒。”
厢车内萧唐也寒声说道,其实他也心知田虎若是不甘于啸聚山林,只死守一处山寨做个山大王,他就只能再拿寻常百姓开刀。正如当年拉拢起冀南军的洺州张迪那般,抢光乡民的粮食、烧光他们的房舍,没了活路的百姓除了投身做贼,又能怎样?偏生官军中一些将官还心存杀良冒功的歹毒心思。有强人滥杀掠夺,就连官军也要拿他们的人头换取功劳,这些百姓可还有甚么选择的余地?而随着田虎手下贼众的人数的壮大,他们只有挥舞起手中的屠刀向更多的百姓烧杀抢掠,致使河东匪患渐渐激化下去。
虽说前些时日自己还统御绿林几处兵马杀得京东路的官军丢盔卸甲,现在反而又要统领官军来靖平河东地界肆虐的强人,可是萧唐对于自己身份的认知也从来没有动摇过。任由田虎的兵马壮大起来,遭受苦难的还是寻常劳苦百姓;任由大宋的局势再向正史那般发展下去,又要遭祸害屈辱的依旧还是天下苍生,面对这种只为一己私欲而祸乱一方的贼寇,是绿林强人,还是朝廷官将,身份又很重要么?
萧唐顿了一顿,又说道:“就算河东路威胜军、隆德府、晋州等几处的军司再孬弱窝囊,可是田虎眼下到底已纠集了多少人马,这些他们总该能探得明白吧?”
罗戬闻言涩然一笑,说道:“卑职在隆德府时也曾寻指挥司内的吏官打探过,现在只知在隆德府屯留、襄垣周遭地界作乱的贼众有七八千人,至于在威胜军地界肆虐的贼军,恐怕只会更多。”
萧唐听罢重重的冷哼了一声,田虎于河东作乱已经有一段时日,可是诸州几处指挥使中的酒囊饭袋竟然连对方军力底细都探不明白!若不是自己又统御上万的官军进驻河东,这仗还怎么打?按说田虎现在的实力也应大打折扣,可到了这份上,各地军司的官军如今也只能龟缩在城内御敌。指望这群老弱虚冒、战力低下的官军去抵御南侵的金国铁骑,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也还好萧唐此行是奉赵佶御旨,他不仅身负在河东选练新军之职,也有督察河东诸处武职官员之责,届时重新整顿威胜军等地的官军也不算逾矩。可是估计田虎现在至少也统领了数万的兵马,而自己麾下除了呼延灼、关胜、韩滔、彭玘所统领的本州官军,河东路本地的可用之兵又能有多少?
念及至此,萧唐的神情也渐渐凝重起来,看来此次经略河东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休说在河东拉练起一支军旅,在一心二用的情况下,还要时刻提防田虎统领的贼军来犯。届时稍有一个不慎,只怕自己统领的几州兵马也要折在这里。毕竟田虎也有成为大宋绿林中四大寇的能力,他也不是在汴京中尚未发迹的王庆,虽然如今少了许多能人辅佐,可是他也已聚集起数万的人马,也丝毫轻视不得。
而正当官军人马行至隆德府太平驿附近时,萧唐还在与罗戬、萧嘉穗等人细议至铜鞮县后如何部署,防御何处要害。忽然间,厢车外却忽然吵杂起来,当萧唐正要出去一探究竟,却听车厢外花荣急促的喊道:“哥哥,是河东贼人的军队!”
萧唐闻言更怒,现在河东贼众当真如此猖獗?上万人马的官军,那厮们也敢前来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