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中年男子不满的道:“老五,你是在家里坐井观天惯了,却低估了方醒。那人可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爵位,长山那等阵仗,对他而言就是孩子的玩闹。至于后面借机截杀,手段倒是不错,可惜……”
锦衣男子懊恼的道:“丁耀当年可是悍匪,手下都是一帮子亡命徒,可谁曾想方醒的手下却更为悍勇,那夜……厮杀声震动了半个济南城。他们用女色迷住了李维,那个时候无人能插手,那般好的机会,居然被那个辛老七一人杀破了胆!”
中年男子眉间不见恼怒,淡淡的道:“此事非一时之胜负,你要明白这个道理。方醒应该也清楚,所以你看他马上就偃旗息鼓,就是不敢进一步激怒儒家子弟,否则众怒难犯……”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前方的画舫边上,锦衣男子指着画舫说道:“二叔,这女人号称大明湖第一艳,她的姘头现在在牢中,按照方醒的残忍,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二叔……”
中年男子干咳一声道:“你多久没做文章了?”
锦衣男子不自在的道:“二叔,到了这边之后,小侄每日战战兢兢……”
“怕什么?”
中年男子看了画舫一眼,说道:“就算是陛下,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也不敢拿咱们家的人怎么样,所以你这是多虑了……”
锦衣男子笑了笑,正准备说话,却见自己的仆役急匆匆的跑过来,就皱眉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世家子弟最注重的就是规矩和风仪,中年男子侧身过去,觉得这个侄子越发的没出息了。
“……那方醒和王裳亲密,有人等方醒走后潜入了王家,听到王家人说什么邸报……还说要给润笔费。”
中年男子嗯了一声,喝问道:“什么邸报?”
仆役满头大汗的道:“二老爷,王家养了条小奶狗,警觉的很,那人后来被小奶狗发现了,幸而跑得快,不然……”
中年男子无语望天,稍后摇头道:“居然被一条小奶狗给发现了,回头处置了他!”
锦衣男子身体一震,躬身道:“是,二叔。”
那仆役面露惧色,只恨不能蒙住耳朵。
中年男子负手看了他一眼,说道:“继续盯着。”
仆役如蒙大赦,急忙告退。
锦衣男子摆摆手,然后说道:“二叔,方醒这是要做什么?”
中年男子看到他面露急色,就冷冷的道:“慌什么?养气功夫哪去了?”
锦衣男子急切的道:“二叔,您不知道这方醒……”
中年男子冷笑道:“他连进士都不是,小儿辈罢了,你却畏之如虎!若是不成,我便让家中换个人来。”
锦衣男子急忙认错。
大家族中的竞争比官场还激烈,若是一朝被认为无能,以后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水磨工夫才能慢慢的爬起来。
中年男子面色稍霁,说道:“你年轻,不知道那些大势。文皇帝去了之后,方醒蛰伏了多久?这是为何?不就是因为没了靠山吗?”
锦衣男子呐呐的道:“二叔,当今陛下和他的私交更密切啊!”
中年男子瞥了他一眼,往画舫那边走了两步,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上面,说道:“你不懂啊!大势之下,当今陛下可有文皇帝的威信?你看他登基以来的举措,无不是先试探,然后再小心翼翼的动作,想想文皇帝吧,文皇帝不会去试探,一旦下了决断,谁敢阻拦?”
锦衣男子突然抬头,看了画舫上面出现的雀舌一眼,挥手劈砍,低声道:“二叔,那就……”
中年男子也看到了雀舌,他微笑道:“我家什么都不涉足,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心守着学问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