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子放在桌子上,准备退出去时,却看到蹇义并未去看册子,而是皱眉盯着虚空,仿佛是在神游物外。
“大人,要不……还是放了吧。”
蹇义侧脸,目光深邃,盯着李芬说道:“道不行,正是因为你这等想法的人太多了。总得要有人出来,明白吗?别躲,躲了一次,从此就是蝇营狗苟,再无挺直腰背的可能。”
……
方醒去了李二毛家,看到张淑慧带着人把小院装点的喜气洋洋的,就夸赞了几句。
李二毛已经开始休婚假了,见到方醒来,就跪下感谢。
方醒冲着周氏拱拱手,说道:“诸事都好了,那边二娘的父亲刚到,拉了几车东西来,明日见了也别奇怪和惶恐,和这些比起来,他们已经占了便宜。”
说着他踢了李二毛一脚,等他起来后说道:“那姑娘是个有主见的,爱煞你了,所以以后的关系如何协调,那还得是要看你的。”
周氏笑道:“二毛的婚事多亏了您和夫人,明日还请来喝杯酒。”
方醒点点头,说道:“明日解先生会来主婚,陛下那里应当会派个人来,到时候一切照旧,别惶恐,不然大家都不安生。”
周氏惊道:“陛下还要派人来?那……那些亲戚乡亲怕都要喊天了。”
方醒笑了笑,然后交代李二毛几句,就带着张淑慧回家。
回到家,张淑慧就捉了小白来按摩。
“你倒是在家偷懒,我在那边脚都走麻了,嗓子也喊哑了。”
小白下手一捏,张淑慧顿时就呻吟了一下,方醒干咳道:“明日就完事了,不行明日我让……”
“妾身还行。”
张淑慧一下翻身起来,顺手把小白扒拉开,“夫君,明日的人不少呢,妾身不在怎么行?”
好强的女人啊!
小白得到了解脱,趁机溜了,张淑慧的枕头没追上。
“我欠你一个像样的婚礼。”
方醒的话让准备诉苦的张淑慧止住了,她垂首道:“夫君说这些干什么?”
方醒坐在床边,揽着她那渐渐丰盈的腰,低声道:“当年就是一顶小轿子,只有陈家叔父一个客人,真是亏了你了。”
张淑慧轻轻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当年妾身没觉得委屈,您又是那样子,妾身只是想着怎么把方家给撑起来,别的倒是没多想。”
方醒想想自己刚到时的状态,走路都得小白扶着,不禁生出桑海沧田的感慨来。
两人都在想着当年的艰难和温情,最后是张淑慧打破了寂静。
“夫君,元二娘的父亲如何?”
气氛被打破,方醒笑了笑:“有些小计谋,看似豪爽,可却想和我分庭抗礼,然后顺势压住二毛,算是顾念女儿的父亲吧。只是他还想为自己的寨子要好处,我没理他。”
朋友?
那你得先展现诚意!
“老爷,来了个叫做元花的人求见,随手就送金银,七哥他们没收。”
方醒松开手,起身道:“这是个聪明人,那就好办许多。”
方醒去了前院,再次见到元花时,他依旧是豪爽的模样,左手戴着一个金镯子,方醒估摸着得有一斤重,如果遇到悍匪的话,肯定会血洗了他的车队。
元花很诚恳的说道:“先前一路累了,说话有些迷糊,兴和伯,忘了吧。”
方醒点点头,两人进去坐下,元花说道:“官府想让寨子搬到山下去,可我怕到时候被欺负了。”
地方土司反复,很多时候就是官府逼迫过甚,所以元花这话应当是有先例在。
方醒被他那金镯子刺着眼,淡淡的道:“你且放心,大明的吏治只会越来越好。”
这事的关键是那等偏僻的地方,任职的官员大多类似于流放,所以不是贪婪搜刮,就是漠不关心。
元花说道:“现在的还好,只怕以后换来的会使坏,到时候我们只能空手逃回山上去。”
方醒微笑道:“你放心,我少说还能活五十年,也就是说,五十年之内,你的寨子不会有人侵犯。”
元花看来权利欲颇重,居然问了句让人无语的话:“兴和伯,要是你不在了呢?”
方醒想了一瞬,认真的说道:“我若是不在了,会有人接替我来盯着大明,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