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黑夜中,等他们远去,那些躲在巷子里的军士才敢出来。
带队的军官低声道:“今晚的事别问,别管,不然小心给自己惹祸!”
……
安纶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问道:“兴和伯,你为何要插手呢?”
插手此事就是招人恨!
方醒已经看到了前方的来人,说道:“假话是我愿意为陛下奉献一切,真话是……我从来都不怕他们。”
“伯爷,王墨的家……”
……
作为和于谦一样职位的王墨住的地方不错,至少两进的小院堪比六七品官的待遇了。
入夜后缺乏娱乐的时代,王墨吃完晚饭就在书房看书,不过却不是四书五经,而是话本。
晚上无事可做,要么就和妻儿聊天打混,要么就是早早上床造人。
可造人多了身体熬不住,所以话本就越发的兴盛起来。
书房里,烛光下,王墨逐字逐句的看着话本,不时随着剧情的变化而紧张,或是眉飞色舞。
妻儿都已经睡了,王墨看了一会儿话本之后,打个哈欠,然后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脚,准备回去睡觉。
刚打开书房的门,一阵冷风就卷了进来。
王墨打个哆嗦,这才记起自己忘记用灰盖住炭火了。
他刚准备回身,突然一个激灵,然后揉揉眼睛。等再次看向前方时,他张嘴就想尖叫。
前方走来三人,当先一人沉声道:“东厂拿人,不想让妻儿受苦就闭嘴!”
王墨的腿一软,向后退了一步,靠着门框才没滑到。
来人走近后右手前伸,把腰牌给他看了,然后说道:“王墨,你想怎么死?”
王墨哆嗦着问道:“敢问小的犯了何事?”
来人闪到了一边,他身后那人近前,眯眼看着王墨说道:“进去说话。”
说着他就进了书房,还赞了一下:“很暖和。”
王墨实在是走不动了,那两人就一边一个把他拎了进去,然后关上了房门。
“本人方醒!”
方醒坐下后就拿起了那话本翻看着,随口说道:“王墨,魏老大已经就擒,说说吧,谁让你去散播陛下的那些谣言?”
王墨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往外跑,可刚跑过去,辛老七单手就捏住了他的喉咙。
“伯爷饶命!”
喉间的那只大手在渐渐发力,在即将失去说话能力之前,王墨急促的求饶了。
“老七!”
方醒点点头,辛老七松手,王墨就倒在了地上,在烛光下看着就像是一条蠕动的蜈蚣。
“说吧,本伯事多,家中的闺女要是明早醒来看不到我,多半是要埋怨我这个当爹的背信弃义了,所以你尽快。”
王墨飞快的说了一个人名,方醒起身道:“可是实话?还是说你要到东厂的刑讯室走一遭才肯吐实?”
东厂那人冷笑道:“居然敢攀诬韩立德大人,你这是慌不择路了吗?”
王墨喘息道:“伯爷,若是有假,小的甘愿被剥皮实草!”
剥皮实草是大明官吏们最害怕的刑罚,若是用于赌咒发誓,那真是和发誓死全家没啥区别。
蜡烛的火苗跳动了一下,东厂那人的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了一下。
韩立德,朱高炽太子时期的人,詹士府左中允,算是老人。
可此事居然是这位干出来的,朱高炽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被气吐血?
“伯爷……要不……”
烛光下,东厂这人并指如刀,猛地向下挥斩,面色狰狞。
正所谓是无毒不丈夫,此事那么棘手,干脆直接干掉王墨,相信皇帝也会赞赏这个举动。
方醒看着摇摆的烛火发呆,而王墨已经被吓尿了,书房里一股子腥燥味。
被灭口还好,至少家人不会遭殃。
自知必死的王墨在恐惧之后,带着期盼的看着方醒,同样在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