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国退下去,而他一走,朱由校就将东厂大档头吴进叫了来,吩咐道:“传朕旨意给负责皇家军事学堂招生的司礼监刘若愚,此次年底第三期军官生选拔时候,无论他戚昌国表现再优秀,都给朕罢黜掉,如果他再参加第二次补录选拔,则直接拔为第三期优等生培训,培训结束后,直接授予上校指挥使级!”
王承恩见朱由校起初还在给戚昌国保证会让他顺利皇家军事学堂,如今却让东厂传密旨给负责皇家军事学堂招生工作的司礼监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刘若愚,要他在第三期军官生录取考试中罢黜戚昌国,这让王承恩感到大为好奇,不由得问道:“敢问陛下,为何要如此。微臣不解?”
朱由校不由得笑了笑:“不给他戚昌国使绊子,他能体会得到进这皇家军事学堂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吗,他日后能做到在皇家军事学堂踏踏实实学习一年,你别看他在朕自己谦卑的很,朕告诉你吧,像他这种将门虎子,骨子里是有股傲劲的,不经历一下挫折如何成为沉着冷静的名将;而且皇家军事学堂对于武人而言就如同翰林院之于文人,如果他戚昌国连这点小挫折都接受不了,朕以后如何能放心让他掌管特种兵部队,还要去完成各种复杂的任务。”
“陛下英明!”
听朱由校这么一说,王承恩不由得拍了朱由校的马屁。而朱由校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淡淡一笑。
……
虽然楚王朱华奎谋反之事一结束,但朱由校没有打算直接离开湖广,朱由校打算在接见一次湖广的乡绅们。
甚至,还要去一次江陵。
而这次平定楚王谋反之事中,朱由校收获自然是颇丰的,不仅仅是从楚王朱华奎这里得到了一笔丰厚的天产和家产,还一并废黜了楚王、鲁王等多位藩王,几乎整个大明的几十万皇亲贵胄中,几乎有上万人受到了牵连,且因此失去了合法寄生的权利,而且这上万人几乎都是大明宗亲中的上层,占据的是大明宗亲所占资源的一半以上。
所以,现在中央朝廷的财政压力无疑会因此大大的减少。
而且,除此之外,朱由校还下了明旨,继续鼓励各地皇亲国戚经商贸易,且皇家银行会给予其贷款优惠,当然若是有兴趣去干其他职业,如只是想做一个单纯的艺术家,朱由校也是同意的。
但也有一条红线,朱由校不允许藩王们参与到军事中来,甚至于政治中也不能太高的权力。
朱由校到达江陵城的时候,江陵城的官员早如江陵县令柴硕等早已整齐的侯在城门外,但朱由校并没有与这些地方官寒暄几句,在寥寥问了几句后就径直朝张居正当年所住的地方去了。
但因为张居正现在已经成了整个大明被定性为权臣奸臣的典型,所以他在江陵的老家早已是破败不堪,其私有园林甚至也被其他实力派瓜分干净。
江陵县令是突然知道当今陛下朱由校要来的,所以也准备匆忙,也没想到当今陛下朱由校会突然来访张居正。
在他看来,还以为陛下来江陵是因为要去显陵祭祀祖先,却没想到是要来见张居正!
江陵县令暗自后悔没有将张居正的老宅重新修葺一番,以此蒙骗过关,但如今陛下一来就看见了张居正的宅邸变得如此破败,连带着其祠堂都已经跨得没有了屋顶。
见当今陛下朱由校一直皱着眉头,江陵县令不由得冷汗直冒。
而朱由校却没有朝江陵县令脾气,突然只是很和婉的说道:“板荡识忠臣,当年张居正虽然有挟持幼主以此来号令天下的僭越之嫌,但说到底,他当时的一切举措和实行的新政变法都是秉承的先帝的旨意,也算不上什么不忠不义之举,而且在他十年主政期间,我大明的确是欣欣向荣,哪像朕即位前后那几年的情景,外事烽烟不断,连丢数十座城池,眼见我无数大明子民被蛮夷所屠戮而无动于衷,而朝廷内部也是党锢之争愈演愈烈,先是东林党和浙党、楚党等,后又是东林党和阉党等,可以说是国无宁日,百姓苦不堪言,若是张阁老再主政十年,何至于出现这种结果。”
江陵县令柴硕这才意识到当今陛下朱由校的意思是要给张居正平反,要不然,也不会句句都在说张居正的好话,而其溢美之词是连连不断。
江陵县令柴硕虽然当年也曾因为丈量田亩一事激烈反对过张居正的新政,但如今陛下重新提及,他也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
同时,为了增加点自己在陛下朱由校面前的好印象,江陵县令柴硕还不得不忙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微臣一定会重新修葺张阁老的宅邸和祠堂,以纪念张阁老为我大明所做之贡献。”
“嗯,你明白就好”,朱由校说着就又吩咐李明睿道:“当年害得张阁老家因被羁押而饿死无数家人的那位刑部右侍郎和那位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等,都要严惩!如果他们还在世上,就让他们也尝尝被饿死的滋味,若已经作古,则收其家产,以扩充我大明国有资本的实力。”
朱由校说着就亲自走到张居正的灵位前,且亲自给张居正上了三柱香。
朱由校重新评定张居正是板荡之忠臣,而且还命人重新修葺张家宅邸和祠堂的消息一经大明刊载就立即不胫而走。
其中,朱由校对张居正的评论更是引起天下哗然,谁也没想到,陛下会要重新推翻万历皇帝对张居正的否定与贬斥,而是重新选择要肯定张居正,谁都看得出来,当今陛下这是要借着给张居正平反,以此来肯定新政,并为日后大肆推广新政铺路而来,并以此来鼓励更多的大臣敢于参与到的新政的改革中来,特别是那些锐意革新的官员。
但由此一来,朱由校的举动则引起了很大一部分保守或者自私的官员的警惕,他们觉得自己必须要阻止陛下这个疯狂的举动,否则自己将会不得不面对失去特权的危险,如同那些藩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