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理。”
便打发内侍去后院的藏书楼。
许敬宗暗暗得意,房俊你个小兔崽子,这回等着挨骂吧……
他跟房俊一向不对付,屡次三番的被房俊窝面子,怎能不嫉恨在心?
今日却是报仇的最好时机。
那房俊自从被安排在藏书楼当校书郎,除了混日子,就没干过正事儿。天天迟到早退,当值的时候要么捧着本书打瞌睡,要么溜溜达达去太子殿下那边闲逛,许敬宗是又羡又妒!
如此悠闲,是来养老么?
那几万卷藏书,就从未见到房俊编撰目录索引,归纳整理!这乱七八糟的,就不信你能将这本《孟子·成相》找出来!
找不出来,那就要挨骂!
虽不能把房俊如何,但是上点眼药,被陛下训斥一顿,也可以令许敬宗心头爽快……
堂内言谈甚欢。
这王雪庵虽然看上去一脸刚正,实则能说会道,言语之间看似正气凛然,但是处处藏着心思,使得皇帝心情大好,气氛愈加愉快。
许敬宗不仅有些郁闷,对这个老小子刮目相看。
这么多年在江南修身养性,居然还练出来这么一手逢迎拍马的本事,比起自己也丝毫不落下风了!
王雪庵滔滔不绝,许敬宗完全插不进去嘴,想要给房俊挖个小坑预埋一点地雷,却根本找不到话头……
心里有些腻歪这个王雪庵的时候,眼神一瞟,就见到刚刚那个内侍回来了。
许敬宗心里一喜,这么快就回来了,想必是房俊那厮根本找不到那本《孟子·成相》。可是定睛一看,却发现那内侍手里居然捧着一本书……
许敬宗皱起眉毛,这是找到了?
这也太快了吧……
不仅仅是他吃惊,李二陛下也有些吃惊,看着他内侍问道:“找到了?”
“是,陛下请看,是不是这本?”内侍双手将书册呈上。
李二陛下信手接过,看了看封皮,确定无误,可还是有些不相信,怎会这么快呢?太极宫里也有藏书楼,虽然藏书没有崇贤馆这边多,但是数量也不少。每一次皇帝想要找一本书,那些内侍都要鸡飞狗跳的翻找好半天……
不过李二陛下并未多想,毕竟管理藏书楼的校书郎是房俊,这小子总是能搞出一些令人意外的勾当,但效果一如既往的好,便将书册放在一边,继续与王雪庵的谈话。
王雪庵说道:“……江南之地,得天独厚。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万千百姓沐浴陛下之恩泽,温饱安乐,实乃得天之幸!”
许敬宗差点吐出来……
心里暗暗鄙视王雪庵,您还那再无耻一点么?将《文赋》里的句子都搬出来吹捧陛下,实在是过分!
不过……
许敬宗心里一动,便插言道:“石韫玉而山辉,水怀珠而川媚!雪庵先生不愧是江南名仕、学问深厚,石中蕴藏着美玉就能使山岳生辉,水中含有珍珠就能使江河秀媚,这一句,便将帝国锦绣河山之神韵刻画得淋漓尽致,可当国士之称!”
王雪庵尴尬得面皮一抖,咧嘴道:“延族休要调侃与我,此句乃是东晋名仕陆机于《文赋》中所言,某何敢窃而据之?读书之人,要堂堂正正,将别人之心血窃为己有,与盗贼何异?”
开始还有点尴尬,但是说到后来,却是义正辞严,横眉立目,显然甚是愤慨。
李二陛下有些不解的瞅瞅王雪庵,心说许敬宗只不过是不知这句话的出处而已,解释一下不就行了,何必如此激动,还带出来一腔悲愤?
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许敬宗赶紧摆手道:“雪庵兄莫要见怪,许某哪有此意?只是未曾拜读过《文赋》,是以不知罢了。”然后向李承乾拱手道:“殿下,不知可否令藏书楼寻到此书,给微臣拜读?”
李承乾便皱起眉毛,狐疑的看了许敬宗一眼,有些不悦。
《文赋》这本书他只是听说,亦未曾读过,实在是有些生僻。可许敬宗却将话头引到此处,明显是想要找房俊的难堪嘛!那厮成天不干正事儿,怎能从如此浩瀚的藏书中寻找到这么一本生僻的书籍?
找不到,必然要被父皇责怪!
许敬宗这个老小子,太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