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住了脚步。
所有人都有些无法言喻的感慨。
距离大明失去辽阳,已经整整十年了!
段喜亮和徐黑子早就做好了迎接的准备,率领数百名各级将官,‘哗啦啦’一大片,跪倒在李元庆面前,“大帅,辽阳城已在我大明的彻底掌控之中!请大帅入城检阅!”
一大片辽阳的汉人豪商缙绅,也纷纷跪倒一片,期待着、谄媚着高呼:“请伯爷入城检阅!”
李元庆和陈忠相识一眼,陈忠也缓缓平复下了心神,重重对李元庆点了点头。
李元庆一笑:“走!入城!”
“是!”
登时,早已经准备好的鼓乐齐鸣,前方红毯铺开,段喜亮、许黑子亲自为李元庆执马,一行人,犹如一片艳红色的长龙,大步踏向辽阳城内!
来到辽阳官厅,也是原来老奴的王宫,早已经准备了热切的肉菜。
明军诸部千余名将官,辽阳豪商缙绅代表数百人,接近一千五百人的规模,在官厅内举行了盛大的午宴。
李元庆作为核心中的核心,已经是至高无上的王者,自然也是所有人瞩目的焦点。
宴席中,李元庆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
他表示,辽阳自顾以来,就是华夏的国土,神圣而不可侵犯。
诸位辽阳豪商缙绅,虽是一时葱奴,却不过是受于压迫,不得已妥协的结果。他李元庆,将承认、并保证辽阳一众豪商缙绅们的利益,大家继往开来,争取共创更美好的明天!
酒宴足足进行了一个半时辰,这才宣布结束。
但宴后,陈忠却是极为不爽,连上好的碧螺春也喝着没有啥滋味了,狠狠啐道:“元庆,你跟这些白眼狼、狗杂碎墨迹什么。这些辽阳豪绅,九成九,都是踩着汉人百姓的尸骨上位啊。照我说,干脆,找个机会,一锅全烩了,干净又利索!”
李元庆笑着递给陈忠一颗雪茄,“大哥,这些事情,我都知道。不过,一时一时嘛。咱们若在辽阳把事情做绝,那沈阳城,包括之后的抚顺、开源诸地,那些豪绅们又该如何看咱们?”
“这……”
陈忠一时无言,片刻,深深叹息一声道:“元庆,我,我就是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啊。这些二皮脸,竟然,竟然一翻身,就把自己给洗白了!”
李元庆哈哈大笑:“大哥,此事,不要着急嘛。这才到哪儿呢?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路要一步一步的走!这笔账,咱们早晚要跟他们算!不过,得等咱们先把天下安稳了再说!”
“呃.....”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忙道:“元庆,你是说……”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大哥,秋后算账,十年不晚那。不过,大哥,有件事,我必须要提前告知你。今晚,你先跟弟兄们挑个头!”
陈忠见李元庆神色一下子郑重起来,忙打起了精神,“元庆,我在听着。”
李元庆点头道:“各部将官,严禁与城内豪商缙绅私自来往!严禁收受城内豪商缙绅的各种财务和邀请!一经发现,必严惩不贷!大哥,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我李元庆可不想,亲手送我的手足弟兄们上路!”
陈忠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深意,忙重重点头,“元庆,放心吧。咱们的儿郎们,本就生在辽南繁华之地。这件事,我马上去办!”
看着陈忠走远,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起来。
对于辽阳沈阳的汉人豪商缙绅问题,如果是一棍子全打死,可能真的有冤枉的,但~,八~九不离十啊。
能在这种环境下,活下来,并且还活的滋润,与狗鞑子没有牵扯,又怎么可能?
他李元庆的眼里容不得沙子,只不过,在此时,李元庆却还是要以先稳固大局为主。
之前的事情,他李元庆可以暂时不计较,但~,若是有人敢不听话,那~~,也就不能怪他李元庆心狠手黑了。
…………
对辽阳城,李元庆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情。
在李元庆的概念里,这只是辽地的一座核心大城而已。
但~~,沈阳城,却是李元庆切切实实的故乡!
正如楚霸王当年言:“富贵不还乡,当如锦衣夜行!”
在辽阳城休整两日,十二月初六,李元庆率领十万大军,浩浩汤汤,前往后金真正的国都沈阳城。
当十二月初八中午,也是汉人传统的腊八节中午,李元庆的主力到达沈阳城之时,整个沈阳城几乎要沸腾了!
城外足有十几万百姓,顶着凛冽的风雪,迎接李元庆君临沈阳城!
“伯爷,伯爷,请满饮此杯美酒!”
李元庆刚刚稳住胯下宝马,当年,他的贴队官李凯旋,在他的两个儿子搀扶下,颤颤巍巍,端着一杯美酒,满含热泪,恭敬跪倒在了李元庆的面前。
李元庆翻身下马,忙亲手将李凯旋扶起来,“李爷,元庆受宠若惊啊。您,您何至于此啊。”
此时的李凯旋,若不是他的轮廓,还依然有着当年的影子,否则,若是稍远一些,李元庆怕直接就认不出他来了。
他满头干枯的白发,皮肤干涩褶皱如老翁,便是眼睛,也有些无法言喻的浑浊,让人几乎很难看到生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