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
苏茉儿不敢反抗布木布泰的命令,小身子又往布木布泰身边缩了些,眼巴巴的看向前方。
此时,明军的浮桥工事就要推到对岸、塔山铺的墙根子底下,但济尔哈朗依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城墙后诸多镶蓝旗主力,都被明军的火炮和鸟铳压的抬不起头来,看着有些狼狈至极。
李元庆慢斯条理的把玩着手中的金怀表,点燃了一颗雪茄。
后金军能够兴起,包括日后成功入主中原,可绝非是偶然啊。
某种程度上,这其实也是游牧民族、乃至是汉人世家,最终能得以成功的共性。
比如辽祖耶律阿保机,金祖完颜阿骨打,也包括成吉思汗,李渊父子,赵老二、赵老三弟兄,皆是虎父虎子、兄友弟恭。
起码在他们的创业阶段,家族里的男丁,几乎个个精锐。
如果用后世的理论来分析,这其实也很好理解。
一个公司草创,资金有限,人手有限,压力却绝大,必须要人尽其才,同心协力,方可渡过难关。
这一来,各人身兼数职,长期在沙场一线磨练,就算是个凡人,长期被推在前台,只要不是块不中用的木头,又怎的可能不成长?
时势造英雄!
倘若时机不到,哪怕你真的天纵奇才呢,却没有这个施展的平台,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最终,注定只能是‘泯然众人矣’。
不是家族公司,在这一点上就更明显了,草创初期,势头起来,必定是个个精锐。
此时的济尔哈朗,若放在大明,依照他这份冷厉和隐忍,绝对可以算得上是一方大将了。
李元庆忽然一笑。
他就喜欢杀大将,灭精锐!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正如赵老二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若是不将周围这些什么王子公孙、沙场大将清理干净,他李元庆又谈何国事皆自我出,得天下绝色而妻之?
前方,浮桥推到城墙下,与墙体连为一体,便不用再在墙下的沙石基石上打桩固定,工兵儿郎们纷纷在刀盾手的掩护下,往后退回来。
火炮这时已经发射了七八轮,加之此时天气炎热,膛口也开始发热,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
陈忠这时笑道:“元庆,差不多了。来一波吧。”
李元庆笑着点了点头,“通令前军。顶一波。”
“是。”
命令迅速通过旗语、信号弹各种方式,传递到前方。
早已经缩在身后工事里等候良久的儿郎们,纷纷跃出工事,就像是一片艳红色的蝼蚁一般,密集而又分散的徐徐往前推进开来。
塔山铺城中最高的佛塔之上,济尔哈朗精神不由一震,苦了这么久,他等的就是这一刻,不由一下子跳起来,“来人啊!通令前军奴才,做好战斗准备!炸药包都给爷收拾利索了!”
“喳!”
后金军的通传体系,虽比明军少了信号弹,但他们的旗语也很利落,命令迅速被通传到了一线。
城墙后,一架架简易的投石弩,投石机,纷纷开始运转,一个个早已经准备好多时的炸药包、黑陶罐,纷纷被上架,收拾立整。
眼见明军前军已经进入到了浮桥上,扛着云梯的明军长枪兵、刀盾手已经开始顶上来,济尔哈朗的拳头里都攥出汗水来,‘咯吱’作响。
“再等一等。再等一等。已经忍了这么久。也不在乎这一小会儿。等他们前军再上来一点。”
济尔哈朗心里不住的默念。
明军战阵之前,牛根升的眉头也紧紧皱起来。
身为李元庆的亲兵头子出身,又已经在战场磨练多年,牛根升对战事的敏锐性,可远非常人可比。
眼见儿郎们已经到了城下,这些镶蓝旗的狗鞑子竟然还这般沉默,再加之李元庆提前给便给他的警示,牛根升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依照狗鞑子的秉性,他们岂可能安心被这般压着打?
“通令前军,阵型继续保持分散!还有!再减缓些速度!不要着急!”
“是!”
命令迅速通传到一线,各部儿郎们的阵型登时更为分散,动作也更为缓慢。
一个个艳红色的身影,纷纷猫下了腰,高举起手中护盾,极为谨慎。
“艹!”
陈忠这时狠狠啐了一口:“元庆,济尔哈朗这龟儿子到底想搞什么?”
李元庆这时已经隐隐猜到了济尔哈朗的用意,不过,这种战事,牺牲不可避免,他已经给了牛根升足够的警示,牛根升也做的相当不错了,他此时也没有必要再去指出什么。
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平日里的功夫做到位了,到了这种关键时节,李元庆要做的,不是去指手画脚,而是绝对相信他训练有素的儿郎们!
“呵呵。大哥,不着急。水落自会有石出的时候。耐心点。”
“………”
陈忠有些无语,但他也知道李元庆说的才是正确的,他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只得强迫自己耐住性子。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很快,前方明军的云梯已经竖到了塔山铺的城头上,两部五千余儿郎们的阵势基本已经铺开了,简直漫山遍野,皆是点点绰绰的艳红色。
这时,济尔哈朗终于忍不住了,几乎是从牙缝里咬出了几个字:“炸药包,给爷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