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举一而反三。
这一直是李元庆非常推崇的一句格言。
尤其是京师的人际关系,那可没有一人是善茬啊。
自魏公公之后,锦衣卫的没落,已经是必然。
只不过,这个机构的中枢一直很神秘,凡人难以了解。
之前,李元庆虽是有过预测,基本也接近核心,但却并没有切实的底气。
而此时,通过今日与骆养性的交流,包括骆养性这软骨头的模样,李元庆也明了,锦衣卫的落魄,只不过是刚刚开始而已。
大明威凛天下、传承两百年的锦衣卫,之所以会落到此时这般田地,最关键的核心,有两点。
第一点,还是出在骆养性本人身上。
或者说,出在锦衣卫传承的人事架构上,尤其是那个特殊~时期。
骆养性是接他的老子的班,爷俩都与魏公公有很深的牵扯,种种原因纠结,崇祯皇帝虽是没有拿下他们父子,但对他们的不信任,那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了。
再加之王承恩这边权力欲望不是太甚,也没有要支持锦衣卫的意思。
而曹化淳虽有些话语权,但又怎敢在这般时候,跳出来、拂逆天子之意?
种种人为原因叠加,骆养性已经是近乎是死局。
其二,也是最关键的,大明国库空虚,多半饷银都用于辽事、军事,用到锦衣卫这边的,自然就不可能太多了。
包括骆养性本人对锦衣卫的掌控力度也不够。
如此,上行下效,各自为战,内廷中枢又没有什么有大油水的任务,他们被边缘化,也是事物发展的必然。
但李元庆今日之所以顶着周奎、对骆养性开这个口子,也绝不是冲动,而是经过了仔细的思虑。
锦上添花,又怎如雪中送炭?
骆养性此人虽颓,但却并不是一无是处,至少,锦衣卫这身飞鱼服、绣春刀,就是一面最好的招牌。
就算李元庆不能将其掌控,但渗透影响力,之后却必定方便不少。
扯起虎皮做大旗。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那还叫问题么?
只不过,此事看似皆大欢喜,但周奎这先斩后奏,却必须得给他点教训啊。
否则,那还得了?
正在漫无边际的想着,李元庆的嘴唇边忽然多了一块甜甜腻腻的糕点,睁开眼睛一看,正见柳如是拿起一块酥糕,小心翼翼的递到了自己嘴边。
李元庆一笑,也没犹豫,笑着将糕点吃进嘴中,笑道:“味道不错。多谢姑娘。”
柳如是俏脸登时红了。
虽是已经被徐佛培养几年,此时却是第一次,到了‘实战战场’,一时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李元庆笑着捏了捏她的小手,“柳姑娘今年芳龄?”
“啊?”
柳如是没想到李元庆竟然还记得她的姓氏,芳心中不由又羞又喜,阿姐说的果真没错,李元庆这厮的心里,简直跟明镜儿一般。
忙低低垂下头,蚊子般道:“回,回李帅的话,奴婢,奴婢今年十三岁了。”
李元庆一笑:“姑娘正值青春好年华啊。真是让人羡慕。”
已经在芳心里打破了固有印象,又形成了新的固有印象,柳如是心里非常的紧张,简直有些不知道到底该如何面对李元庆了,耳根子都红透了。
她很想跟李元庆说几句话,给李元庆留下更深的印象,却实在是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说出口。
这时,徐佛已经泡好了茶,袅袅端到了李元庆身边,笑道:“李帅请用。”
姜究竟还是老的辣。
柳如是忙让出了‘舞台’,来到一侧侍立,她要好好学学阿姐到底如何如李元庆交流。
李元庆端起茶盏,笑着品了一口,笑道:“有劳徐大家美意了。其实,元庆对茶并不是太在行。”
徐佛却丝毫不以为意,娇笑一声道:“李帅客气了。辽地风霜雪大,李帅统领千军万马,奴婢倒想好好跟李帅学习下松针茶的精妙。”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徐大家这般说,元庆可是要飘飘然了啊。这是去岁的雨前龙井吧?”
徐佛咯咯娇笑:“李帅,这可是奴家砸锅卖铁,才保留下来的最后一丝儿。就想在李帅面前讨个巧呢?”
说着,徐佛已经来到了李元庆身侧,让李元庆更舒服的躺下,轻柔的为李元庆揉起头来。
她明显是经过了非常专业的训练,手法极为娴熟,李元庆很快便放松开来,笑道:“徐大家,江南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徐大家为何不在江南享受秀丽风光,反倒要来北地忍受这餐风露宿?”
徐佛笑道:“李帅,罗裘不耐五更寒。江南风光虽好,却非奴家之地啊。奴家与如是孤儿寡母,积蓄又不够深厚,正巧碰到了周国爷的邀请,便索性来京师碰碰运气。”
李元庆一笑:“国爷可是怜悯天下、慧眼如炬的高人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