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边说笑着,这边,亲兵却又传过来消息,‘孙承宗过来了。’
田宏遇一时有些尴尬,有些左右不是。
李元庆思虑片刻笑道:“老哥哥,此时稍有波折,咱们老哥俩儿这顿酒怕是要拖后了。这样,晚上,老哥哥若有余闲,不管多晚,元庆必定去府中拜访。”
田宏遇也明白此时李元庆必定多事,他在这里等着也不是稳妥之计,但李元庆这句话,却是给足了他面子,不由低声嘿嘿笑道:“元庆,那正好。老哥哥我现在便去,筹谋好酒好菜!”
“哈哈!那今晚元庆可是要去吃大户了!”
…………
打发了田宏遇,李元庆将孙承宗迎进了另一边的客堂。
老孙精神头有些不好,眼眶发黑,眼睛里还有不少血丝,明显是没睡好。
“阁老,您还是要多多注意身体啊。您才是咱们辽地的主心骨啊。”
李元庆亲手扶着孙承宗坐在软塌上。
孙承宗有些说不出疲惫的笑了笑,“元庆,此事,怪老夫啊。可老夫真是想不明白,天子怎么在这般时候反悔了呢?哎。这帮言官那,有时候真是气死人!”
李元庆不动声色的笑道:“阁老。这毕竟是开先河之事。咱们也不能着急嘛。再者说,一个虚名而已,不过锦上添花。有更好,没有也无碍。那咱们就等拿下海州之后还求封赏嘛。”
孙承宗却摇头道:“元庆,事情是不错,但话却不能这么说。这些年,你的功绩,封伯早已经在情理之中。此事,能争取,咱们还是必定要争取啊。”
…………
孙承宗来李元庆这边,更像是发泄情绪,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为是安他李元庆的心。
只不过,此时的孙承宗虽是有阁老之名,但实际上,他却并不参与内阁事务,其实已经有些像是‘替补’,已经被边缘化。
李元庆陪了孙承宗一上午,吃完了午饭,孙承宗又去进宫面圣,继续纠缠李元庆封伯之事。
但李元庆此时却已经沉下心来。
老孙的确是老了啊。
哪怕老孙也算是锦衣玉食,可毕竟七十的人了,此时又不像是后世那般发达的医疗条件,老孙的脑子不如年轻时好使,也是正常。
若是以此来难为这个古稀老人,那他李元庆可就是真的落入了下成。
话又说回来。
李元庆连皇太极这种千年不遇的异族枭雄都不虚,还会怕了内里的几只爬虫?
下午,李元庆召集了陈忠、满桂、张攀诸人,去三福客栈不远的一间大酒楼,开了一桌大席。
虽是知道陈忠诸将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卖他李元庆,但小心驶得万年船。
李元庆相信陈忠,也相信满桂,陈~良策也还算不错,但张攀和徐敷奏,李元庆却并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试探一下,总不会有错。
“我艹他娘的!是哪个狗杂碎这么缺德啊!这他娘的不是满嘴喷粪么!事后倒都成了诸葛亮!鞑子兵临城下时,他们狗日的怎么不出来呢!”
陈忠一听这消息,登时就要跳起来!
他可是寻思着,已经进京好几天了,皇上再忙也差不多该忙完了,怎么就是没有召见他们入宫呢。
想不到,竟然出了这等猫腻。
满桂也是满脸怒容,“元庆,你也别太生气。这些人,就是这个狗模样!打仗不是个,抢攻、出幺蛾子,却是一个个比一个拿手!元庆你放心!这事情,咱们弟兄必定站在你这边,一定要将里面的事情查个清楚!”
张攀、陈~良策、徐敷奏几人,也纷纷表态,义正言辞。
李元庆扫了一眼,心中已经有了数。
人应该不在这里面。
如果连他李元庆也看走了眼,那这人,隐藏的可就太深了。
那也不能怪他李元庆不顾兄弟情谊,一定要置他于死地了!
“呵呵。事情虽有波折,却并非无法收拾。咱们还是要相信皇上嘛。皇上英明神武,必定会给咱们一个公正的交代!”
…………
陪陈忠诸将吃完了这顿午宴,已经到了傍晚。
今夜本就是田宏遇邀宴,李元庆也不着急现在便去,节奏可以稍稍缓缓了。
对李元庆而言,这种宴席,在很大程度上,其实比行军打仗还要疲累,劳神又费力。
陈忠本想跟李元庆单独聊聊,李元庆却以眼色示意他不要着急,等晚上有机会再说。
此时这般状态,人心本就惶惶,若万一有人会错了意,怕还要再横生波折。
但李元庆刚刚休息了没多会儿,宫里却传来消息,‘天子要召见他李元庆。’
李元庆不由一笑,崇祯皇帝还不是太糊涂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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