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道:“五哥,李元庆究竟是沉不住气了。”
莽古尔泰刚刚就着干饼吃了一大块肉干,虽是极为有嚼劲的牛肉干,但因为没有热水,莽古尔泰性子又急,吃的急了一些,没怎么嚼利索,现在肚子肠子还有些不舒服。
尤其是李元庆突然出兵,让他一下子兴奋起来,肚子肠子登时更不舒服了。
忙强撑着精神道:“老七,咱们要不要往前压一压?若是不然,等李元庆逼过来,咱们只能往后撤了。”
骑兵的冲锋非常需要空间,但李元庆的长生营,却是比最尖锐的刺猬还要难缠。
他们既然无法应对,那就只能后退了。
若是放在以往,阿巴泰显然不会承担这种责任,但之前,李元庆的残忍暴虐,着实是将阿巴泰心中的火气也挑起来不少,他非常‘今日仇、今日报’!
要狠狠的还下李元庆来!要让李元庆这狗杂碎好好长个记性!
片刻,阿巴泰道:“五哥,退一步也好。我大金营地有壕沟土墙防卫,李元庆还能飞过去不成?咱们且放李元庆过来,届时,咱们三面夹击,看李元庆还能有什么手段!”
莽古尔泰也明白了阿巴泰的意思,忙重重点了点头。
大金内部虽然矛盾也不少,但在这种关键时刻,各人谁也不敢掉链子的。
不同于之前的推进,此时,长生营主力的推进速度很快,不到二十分钟,已经推进出了大半里地,来到了刚才灭掉阿巴泰麾下千多人的战场。
脚下,殷红的血迹已经渗进了泥地里,战场虽是被满桂、吴三桂他们收拾的很干净,但浓郁的血腥气味,却是驱之不散。
若是套用老百姓在民间的说法,这地方,怕是几十年又驱散不掉的晦气之地了。
但对李元庆而言,这却是他的幸运之地,尤其是闻到这种已经与泥土混杂的血腥味道,更是让他的整个心情,说不出的舒畅,仿似春天的气息一般!
此时,长生营的推进速度虽是很快,但却是稳而不乱,阿巴泰这边几次想冲锋,最终还是都忍住了,只能下令主力朝后退却,把战场的空间让给李元庆。
左翼的岳托这一万多人一直在打酱油,但他可不傻,阿巴泰就是他的风向标,阿巴泰和莽古尔泰都退了,他又怎会还傻傻的耗在这边,等着与李元庆交火吗?忙也开始退却。
一时间,原本有些拥挤的战场,一下子说不出的宽阔起来。
整个后金军大营,已经开始暴露在长生营眼前。
一点半左右,李元庆和长生营的主力,已经逼近了后金军大营一里半之外,李元庆大手一挥,全军登时稳稳的停下了脚步,就地开始构架防御工事。
但各方面的事情虽是都很顺利,却也有一个美中不足之地,在这个位置,再想去身后的小河边取水,就比较困难了。
身后,陈忠虽是很想快速补位过来,填补李元庆背后露出来的这一大片的空间,但李元庆这边却没有这样的命令,陈忠也不敢擅自做主,只能是眼巴巴的干瞪眼着急。
但李元庆却早有准备,之前,在身后营地的时候,将士们已经储备满了水壶里的热水,过一会儿虽是凉了,但撑个一两天,问题并不大。
看到李元庆竟然在这个‘节骨眼儿’之地停住了,阿巴泰简直要骂娘啊。
这个距离,他的大部分土炮,还差一点点,也就是个百八十布。
即便已经有十几门土炮,已经可以够到长生营,但~,才十几门土炮而已啊,若是打草惊了蛇,又怎能解他阿巴泰的心头之很?
但就在这一犹豫的功夫,长生营的简易工事已经迅速搭建起来,这阿巴泰简直想冲过去、跟李元庆拼命了。
好在,多年的战争经验、野兽般的本能,还是强迫他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
但后金军战阵正中,皇太极的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了。
李元庆竟然如此嚣张,这是活生生的当面、不给他这博达尔汗面子啊。
这让他还怎的能忍?
哪怕阿巴泰真的能在之后,击溃了李元庆,他却是也将阿巴泰深深的恨上了。
一整天了,整个后金军主力营地一直都非常宁静,简直仿似住的不是活人,而是一片鬼魅一般。
但此时战事的主动权,却是已经被李元庆掌控,皇太极就算极为极为的不爽,却也是只能耐住性子,等待着阿巴泰这边的动作。
他也不相信,李元庆敢在这般程度、冒着这天下之大不韪,公然进攻他的主力营地。
原本刚刚有些活跃起来的战场局势,一下子又凝滞起来,除了始作俑者长生营这边极为放松,后金军,包括身后的明军诸部,却是全都紧张的无以复加,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最中心那片艳红色的长生营身上。
李元庆此时却没有任何的着急,慢斯条理的把玩着手里的怀表打发时间。
在此时这般状态,如果后金军不主动进攻,想要他去主动进攻,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一旦等到天黑,这事情,就得两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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