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咽喉要塞平谷城给拔了,轻描淡写一般,便俘虏了两千鞑子主力,这……
“拱极,你慌个球子的?成何体统?”
候世禄毕竟是老油子,片刻便反应过来,厉声呵斥着他这宝贝儿子。
“呃?是,爹。”
侯拱极赶忙小心起身来,恭敬侍立在父亲身前。
侯家的家风还是非常不错的,属于按部就班的大明将门,讲究的便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看到宝贝儿子如此懂事儿,候世禄心里也是莫名欣慰,片刻,压低声音道:“拱极,李帅怕不日就要抵达京师。这可是你的一个好机会啊。但咱们爷俩现在这般……即便有着满帅的引荐,却着实是不太好看。今日,你务必要好好把握,多搞些功绩回来。”
侯拱极又怎能不明白他老爹的心意?
心中不由有兴奋又感激,忙道:“爹,您放心吧。孩儿今日一定拿出孩儿的真本事来!那吴三桂算个球子的,孩儿有信心把他比下去!”
不过,与诸部明军都极为振奋、仿似被打了鸡血一般不同,此时,在关宁军主力战阵,却是仿似乌云蔽日,愈发的压抑了。
祖大寿的大帐外,祖泽润、祖泽法、祖泽远等十几个祖家心腹子弟,亲自在外面守着帐门。
帐内,祖大寿阴沉的坐在他的虎皮宝座上,祖大乐、祖大弼分别居于齐下。
这老哥仨儿已经在这里发呆沉默了十几分钟,帐内的空气仿似都被凝滞住了,简直要把人给憋死。
半晌,祖大乐终于沉不住气了,低声道:“大哥,咱们不能再这般拖下去了。李元庆这狗杂碎都过了,他袁蛮子,还有个球的胜算?咱们必须得先为咱们自己打算了啊!”
一旁,祖大弼也很想说些什么,但动了动嘴皮子,嗓子眼儿都来回涌动,却还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到了肚子里。
他毕竟是庶非嫡啊。
这种场合,这般关键,他又怎能轻易表态?
却是本能的用眼神,眼巴巴的看向了当家做主的祖大寿。
祖大寿的脸上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来,左眼皮在无意识的一抽一抽,但他却仿似老僧入定,并没有接话。
祖大乐当然也看到了祖大弼这般的急切,知道,祖大弼这边也有些扛不住了。
连祖大弼都是这般,又可想而知下面的小辈们呢?
片刻,祖大乐咬牙道:“大哥,咱们不能再犹豫了啊!否则,一旦李元庆过来,咱们便是想反水,那都不可能了啊。大哥,我听说,阁老……已经到了京师城内……”
“啪!”
祖大寿忽然猛的用力一拍桌子,登时将祖大乐和祖大弼都吓了一大跳。
“哼!听风便是雨!你们都多大的人了?这点事情,还沉不住气?”
“呃?是,是。”
祖大乐和祖大弼怎敢反抗家主的权威?赶忙恭敬低头称是,跪倒在地上。
片刻,祖大寿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有些说不出疲惫的捋着他下颌的胡须,低声道:“老二,你等下便进城,去拜访督臣。疯子,你今日,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咱们绝不能再这般被动了!”
“大哥英明!小弟马上去办!”
“大哥,您放心!小弟今天就跟鞑子杠上了!”
…………
今日的天空虽与往日并没有什么差别,反倒是稍稍阴郁些,太阳并不怎么好,风也有些调戏人。
但~~,就像是散乱在地面上的一颗颗珠子,被一根无声无色的细线,精巧而又不漏痕迹的串起来,整个京师、城外所有明军战阵,就像是发生了某种不可察觉的化学反应,在不动声色间,却已经汹涌澎拜起来。
后金军主力战阵。
皇太极虽是一直想压制平谷方向的消息,但纸里究竟是包不住火,这消息很快便捕风捉影的传到了各部阵中。
哪怕是皇太极面对这般形势,也不能再强自压制,只能是顺势引导,同时号令各军,将防线撤后,先稳一稳阵脚。
但这就像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瞬时便引发了连锁反应。
李元庆已经到了平谷,距离京师不过只一步之遥了。
明军诸部,诸将诸人,谁又不想在这个时候好好露露脸,借一借李元庆的仙风儿?
关宁主力是什么样,这已经五六天了,大家都已经看到了。
谁都不是傻子啊。
就算牛皮吹的再响,哪怕是能吹破天呢,但~~,一到了关键时候,却是忽然认怂了,简直兵败如山倒……
大家都是拖家带口,老婆孩子小妾仆从弟兄,谁又会再跟着这种人身后陪葬?
还不到辰时,除了关宁主力的步伐依然还是那么迟缓,京师周边的整个明军战阵,登时有些说不出的活跃起来。
尤其是后金军各部下意识的退让,更让这些明军简直就像是打了鸡血,仿似~,这些时日,被干的步步后退、简直有些找不到北的,并不是他们,而是眼前这些狗鞑子!
他们纷纷扬扬、跃跃欲试,开始主动挑衅着鞑子、找着鞑子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