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深意啊。
但这东西实在是太过重大了,重大到他吴襄一时简直有些接受不了啊。
这,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真是这般,那……
吴三桂这时却小心扶着父亲坐下来,低声道:“爹,这事情,孩儿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爹,您想啊,袁蛮子这几天,战事里是否尽了全力?还有,大舅这边,是否尽了全力?再者,袁蛮子明知不可能被允许,为何又一直要求进城?”
“这……”
吴襄这边登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他吴襄可不傻啊。
只是,他毕竟‘身在此山中’,又一直与袁督师、祖大寿、左辅、祖大乐这边有接触,吴襄并未往这么恐怖的方面去想。
但此时,听宝贝儿子将这事情亲口说出来,吴襄脑子里也一下子将珠子串成了线。
的确,依照关宁主力的战力,哪怕是打谭拜、阿巴泰呢,可绝不至于会这么狼狈。
但祖家这边一直飘飘忽忽的忽悠着,左辅也是,只是用少许精锐,掺和着周边这些杂牌军,‘交作业’一般应付城头上观战的朝廷大佬和京营,却真就没有实打实的来一次的时候。
他吴襄虽也是一直这般,却还以为是要加饷之类,争取政治筹码呢,哪能想到,上面的几个狗日的,怕是早已经将他吴襄、将他们吴家卖了啊。
“我艹他娘的!这帮驴日的!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
已经到此时这般模样,吴襄也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了,忍不住恶狠狠的啐了一句脏话。
吴三桂此时却非常理解父亲的感受,低声道:“爹,您好好想一想,我大舅家这边,有没有,有没有给您知会什么?”
吴襄思虑片刻,却非常肯定的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长伯,我就知道,祖家这帮狗杂碎,活脱脱的就是白眼狼啊。没有我吴襄这么辛苦的给狗日的赚银子,他们能有今天?”
吴三桂却非常冷静,忙低声劝道:“爹,您先别生气。这事情,或许是大舅并不想牵连上你,不想牵连上咱们吴家呢。毕竟,到了此时,他也没有害咱们不是?”
吴襄也有些回过神来,忙道:“长伯,你到底想说什么?”
吴三桂这边刚要开口,门外,却有亲兵呼道:“帅爷,酒菜来了。”
吴襄忙对吴三桂摆了摆手,“知道了。送进来。”
“是。”
片刻,几个亲兵忙将一锅乱炖、几碟子小菜和几壶热酒,小心摆在了父子俩面前。
等他们都出去了,吴三桂小心给父亲倒了一杯酒,又给自己满上一杯,低声道:“爹,您想下,如果~,如果大舅这边出了事情,他又该怎么办?或者说,谁还能把他们保下来?”
吴襄一愣,眼睛不由紧紧眯起来,“长伯,你这么说。爹倒是还真想到了一个人……”
…………
次日清晨一大早,满桂并没有再拒绝吴三桂的提议,派出了多股百多人一组的精锐,不断的侵袭骚扰周围的鞑子散勇。
两部都是精兵,吴三桂这两千人,更全部是他们吴家的家丁。
一直厮杀到中午,他们已经有了不少的收获,进账了五十多级鞑子首级,还收获了百多匹死马,足够舒坦的享受两天了。
此时,京营士兵虽是通过吊篮,给他们运送了一些粮草物资,但分量都不算多。
好在,战马急需的干草、豆子倒是很充裕,可以让麾下战马一直保持着充裕的战力。
有这些战马肉在,弟兄们可是可以好好开开荤了。
时已至此时,吴三桂和满桂之间已经有了一种不用说的默契,中午,弟兄们关死了几处营门出口,在营中大快朵颐,再也不去谈下午进攻的事情。
许多弟兄们甚至拿着从鞑子身上缴获的银两,跟城头上的京营换酒喝。
加之这几天陆续从广渠门那边取回来一些营帐,外围的壕沟土墙又被加强了不少,这临时营地,已经有了几分营地的模样。
吴三桂倒是一直想找满桂好好交流,但自从昨夜的事情之后,满桂却忽然对他一下子冷谈了下来,除了军务,不再搭理他。
这让吴三桂一时有些纠结,不知道他到底是哪里做错了。
但满桂高高在上,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是自己干熬着。
时间很快来到了下午,吴三桂本想借着下午战事的由头,跟满桂套套近乎,但想了一下,他却放弃了这个想法。
路,还是得靠自己来走啊。
吴三桂窝在自己的土窝棚营帐里,凝神静气,仔细思量起来。希望今日,父亲那边,能有些鞑子首级进账吧。
关键是此时他这边首级也太少了,又有满桂在,要不然,匀给父亲那边一些,就不用再这般纠结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