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工花哨,有劲道,但其味道,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或许也是此时的食材,皆是纯天然无污染的缘故,着实让人胃口大开。
李元庆一时也不由对这个美妇人刮目相看。
这样的女人,埋没在这样的勾栏巷子里,正如田宏遇所言,那还真是暴殄天物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李元庆与田宏遇已经侃完了海贸方面的事务,算是简单的达成了妥协,一个口头方面的约定。
李元庆笑着又给递给田宏遇一颗雪茄,久保恭子小心分别帮两人点燃,李元庆笑道:“田爷,元庆听您的话音,这小梅娘,似是不是经常开门做生意,那~~,她又靠何来为生呢?总不能……”
田宏遇当然明白李元庆的深意,却是哈哈大笑,“元庆老弟,这方面,你就不懂了吧。这小梅娘,不是不做生意,而是专做淮扬才子的生意。咱们又不是才子,自然在她这边,受不到太多待见了。元庆老弟,老哥哥可是盯着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放心便是,这小梅娘,还各方面,还是很洁身自好的。”
李元庆忙笑道:“佳人既是田爷的心爱之人,元庆又怎敢生出觊觎之心呢?这等好宝贝,自然也只有田爷出马才可。”
田宏遇却是不住的摇头失笑,“元庆老弟啊。这事儿,你可是太高看你老哥哥啦。你老哥哥我倒是想呢。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或许,这小梅娘,一直在等待着下一个淮扬的状元呢。”
李元庆不由哈哈大笑。
这田宏遇,越是与他接触,越是能感触到他身上的……的‘可爱’之处。依照他的身份,拿下这样一个不起眼的过气女人,哪怕她在士林中有些名声呢,但~,只要下手果断些,神不知鬼不觉的,谁又会知晓?
但田宏遇来京里已经数年,却是‘只敢远观,不敢亵玩’……
但李元庆很快却也转过了思绪。
也无怪乎,田宏遇之前,在扬州混时,并不是太过如意了。
这厮~,在情商方面,的确是有些……
不过,在很大程度上,这倒不是一件坏事儿。
最起码在此时,田宏遇心中还有规矩。
只是不知,另一位真正的国丈、老周那边,又是什么姿态呢?
…………
一顿午宴,足足吃了一个多时辰,几乎尽善尽美,除了这冷若冰霜的小梅娘,并没有表现出老板娘该有的热情。
田宏遇的酒量其实还算不错的。
但可惜的是,他今日碰到了李元庆,而且是完全放开了喝。
亲自将田宏遇扶上了马车,又令十名亲兵,护送他回府,李元庆刚上马车,却正看到,有五六个士子打扮的青年、中年人,操着有些出跳的江南口音,说说笑笑的朝这边走过来。
而正在门口冷冰冰送李元庆和田宏遇的小梅娘,一看到他们,俏脸却瞬间由寒冬来到了盛夏,忙笑着朝他们迎了过去。
李元庆的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说不出的笑意。
这他娘的。
还真是狗眼看人低啊。
这是真金不识,非要去河底的泥汤子力捞金粒子啊。
一旁,久保恭子低声道:“爷,您若喜欢她,今晚,奴婢便将事情办妥。”
李元庆看了久保恭子一眼,片刻,却笑着摇了摇头,“今晚,爷我还是喜欢爷的恭子。”
“嗳……”
久保恭子俏脸一红,片刻,却像是只小猫儿一样,柔顺的靠在了李元庆怀里。
…………
毛府这边,沈氏短时间内,恐怕是不会给李元庆什么好脸色了。
李元庆自然也犯不上在这般时候,用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直接带着久保恭子,返回了三福客栈。
此时,距离腊月二十八的大朝封赏,还有四天。
按照李元庆的推算,加之后金狗鞑子传统的习性,他们若出兵,很可能在正月初五前后。
昨日小年夜,崇祯皇帝虽是末了才招李元庆入宫,但除夕之夜,谁又能知道这位爷究竟是什么心思?
稳妥起见,起码年前这段时日,李元庆是暂时不得离开京师了。
但若万一后金军真的出兵了……
李元庆心中一时也是说不出的纠结。
其实,到了此时这个程度,有了李元庆海州筹谋的规划,急急做掉袁督师,已经不是太过必要。
此时,一旦做掉了袁督师,大明能在辽地稳住气场、稳住的形势的,怕也只有孙承宗这老爷子了。
而李元庆这边刚刚与袁督师达成了妥协,也算是稍稍过了‘磨合期’,正值利益交换走上轨道的时候。
若贸然换上古板的老孙来,恐怕~~,也并不一定就能比现在更顺畅。
更不要提,崇祯皇帝此时,心中对袁督师的保守和固执,已经有所不满了。
但若袁督师不除,东江这边却……
思虑半晌,李元庆提起笔,龙飞凤舞的给此时正在玉田的深山老林子里猫着的陈忠,写了一封密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