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庆直勾勾的盯着他,一言不发。
朴烈强自压抑着声音道:“李帅,卑职,卑职知道此次朝~鲜的罪孽,百死难恕。不过,那,那都是金自点那狗杂碎啊。只要,只要李帅能被卑职一个机会,卑职愿为李帅爪牙……”
李元庆冷冷道:“我已经有了金自点,要你何用?”
朴烈一愣,片刻,忙道:“李帅,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李帅,只一人留在朝~鲜朝内,李帅,您又怎的能安心?”
李元庆忽然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想不到,在朝~鲜军中,竟然也有这样有意思的人才。
不过,只有有野心,那才会有动力。
金自点这厮滑不溜手,说实话,就算敲掉了他的门牙,打断了他的脊髓,这厮也还是不太好控制。
但若再有一个底子薄的人来牵制他,效果必定要好上不少。
不过,在还没有完全掌握朴烈的一切之前,李元庆又怎的可能会轻易用他?
李元庆摆了摆手,刚要把朴烈打发走,但这时,朴烈也意识到了什么,忙用力抱紧了李元庆的脚,急急道:“李帅,李帅,只要,只要您能给卑职一些支持,卑职愿为您掌控此行所有朝~鲜俘虏,为您所用!”
“嗯?”
李元庆冷冷看向了朴烈。
不过,此次~,李元庆的眼神虽冷,却有些拿正眼来看他的意思了……
…………
大宁江畔,毛文龙临时行营。
李元庆恭敬跪倒在了毛文龙身前,“大帅,元庆走了,您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毛文龙这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李元庆的心意,也不再劝,他慈爱的摸着李元庆的头,“元庆,你为我、为东江兄弟们所作的一切,我毛文龙铭记于心!记得,不论何时,人的安全,都是第一位的。尤其是一些不起眼的细枝末节,万不可有半分大意怠慢啊!”
李元庆重重点了点头,“大帅,您也是一样。一定要严防那些言官们泼脏水啊!”
毛文龙一笑:“元庆,这些事情我心里有数。去吧!一路顺风!”
“大帅!告辞!”
…………
李元庆长生营本部,陈忠广鹿岛部,在辰时中,也就是早上八点左右,正式开拔,朝着东南方向的汉城进军。
此时,虽然鏖战一夜,弟兄们都没有休息,但因为明军取得了大胜,弟兄们也都是吃得好,喝的好,又从后金军营地中缴获的大量的牛羊和骡马,就算是疲惫行军,弟兄们的士气却都是极为旺盛。
李元庆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宝马之上,看着身边一个个兴高采烈的儿郎们,心情却并不是太轻松。
按照兵家的说法,疲惫行军,这绝对是兵家大忌。
但此时,李元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到了李元庆此时这个层面,已经不能只是单单考虑战争本身了,更多的,他还要从更高的角度,纵览全局。
他必须要考虑战争后的政~治~影响。
好在,汉城靠海不远,大宁江口这边靠海也是极近,加之,一大早,李元庆便令大量的哨探探马密布向前方四周,而后金军又是大败,李元庆并不是太担心阿敏还敢过来找他的麻烦。
李元庆需要做的,只是让大军先行前往前方十里八里地,暂时拉开与毛文龙诸部的距离。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
哪怕是纯粹的样子功夫呢,但有很多人,就是需要你做出这个态度。
两个时辰后。
午时中,大军顺利来到了之前阿敏他们俘获的女营营地,与第一千总队段喜亮部,汇合在一起。
这时,昨夜驱赶到这边的鞑子基本上都已经跑没影了,距离后方毛文龙部营地,也差不多有了七八里的间隔,李元庆当即令主力在这边扎下营来,好好休息。
此时这般态势,李元庆非常明了,驱赶鞑子主力很容易,但~~,想要逮住他们,却是几乎不现实之事。
而汉城又不会跑,朝~鲜王室和王公贵族们,此时还缩在江华岛,阿敏就算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飞过大海去,把李倧他们一锅端了。
因此,在行军上,李元庆丝毫不着急。
最好,能让阿敏在汉城再好好的祸乱一番,那才正符合了李元庆的心意。
破而后立,不破,又怎能立?
因为这边离海很近,长生营和广鹿岛部的主要辎重,将全由海路来走。
这一来,就节省了李元庆大量的精力。
朝~鲜女营这边,因为段喜亮部昨日大半夜及一大早上的经营,已经颇有规模,并不用李元庆再费太多力气。
很快,营地便扎起来。
令火兵们做好饭食,准备让儿郎们饱餐,李元庆心里也在慢慢思量。
此地据汉城,差不多还有两百来里地,下面,就要看阿敏懂不懂事儿了。
若是阿敏懂事儿,李元庆将会在半月、甚至二十天之后,再抵达汉城,但若是阿敏不懂事儿,那~~,也不能怪李元庆心狠手黑了,只能是追着他猛揍了。
这时,李元庆正准备去亲兵们刚刚扎好的大帐内休息一会儿,牛根升却快步跑过来,对李元庆低声耳语几句。
李元庆一怔,眉头不由微微皱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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