缝里咬出了一个字,“走!”
身边一众奴才不由如获大赦,赶忙簇拥着阿敏,急急从前方退下来。
在另一侧不远,同样担任今夜主攻的杜度,基本也是跟阿敏一样的状态。
接连被李元庆放火烧了几次,再加之这次雨中的大火,杜度真是连胆汁也快要被李元庆吓出来了。
今夜,之所以要请战攻城,就是李元庆留给杜度的心里压力实在是太甚了。
若李元庆不除,杜度就算在沈阳城,却也会经常在噩梦中惊醒。
杜度非常明白,想要解除这个梦魇,只有他亲手了结李元庆,切下了他的狗头,才会将一切消除。
但杜度又哪里知道,今夜的攻势,还没有展开呢,李元庆却又在他这‘幼小’的心灵里,狠狠的劈上了一道一尺深的伤疤……
“不能够啊,这不能不够啊!这怎么可能啊!”
正在后阵不远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谭拜,这时也完全慌了神。
他简直做梦也无法想象,在这般大雨中燃起火势,这,这……
李元庆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呢?
难道,他,他真的有鬼神之力不成?
一旁,随侍的孟刚都都口中也是念念有词,不知道在祈祷哪路神仙保佑他。
之前,在大尖山被李元庆火烧了一次营地,他已经对李元庆有了阴影,却想不到,在今天这般大雨下,李元庆竟然,竟然又再次烧起火来,这,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这时,看到阿敏和杜度的王旗相继退回来,孟刚都都也反应过来,忙道:“谭拜大人,李元庆势大,咱们,咱们先退一步吧?”
谭拜简直连牙根子都要咬碎了。
但他明白,两位主子爷都撤军了,他就算上去,又有什么用呢?他难道能突破这‘天火’么?
“李元庆,就算你是真的有鬼神之力,爷我也一定会切下你的狗头的!!!”谭拜狠狠啐了一口,放了句狠话,却也只得招呼身边奴才快速后腿。
此时,在后面的后金战阵之前,看着前方熊熊燃烧的烈火,老奴浑浊的眼睛里也有些迷茫。
按照之前的形势,今夜,基本上都可以将大局抵定了,谁又能想到,李元庆竟然来了这么一手?
这,这简直是……
旁边,随侍的岳托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喃喃道:“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啊。下雨天怎么还能烧起这么大的火呢?这,这……”
老奴忽然长长的叹息一声:“难道,难道苍天真的要绝我大金吗?这样,这样都能让李元庆得逞?”
岳托也回过神来,忙道:“汗祖父,不!天命永远在我大金身上!李元庆这一定是耍了某种手段。他向来诡计多端!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他必然是耍了某种咱们不知晓的手段,烧起了这场大火!”
旁边的莽古尔泰脸色也不好看,但此时,连他的汗阿玛都对此战失去了信心,这仗还怎么打?
他忙道:“汗阿玛,岳托说的不错。李元庆诡计多端。他一定是耍了咱们不知道的某种手段。咱们岂可因为这一点点小挫折,便灰心丧气?这般大雨,这大火必定烧不了太久的。咱们还有机会,咱们还有机会的!”
这时,正在前方督战的代善也赶了回来,他浑身都已经被雨淋透了,也顾不得满地的泥浆,忙用力跪倒在地上,对老奴磕了几个响头,“汗阿玛,儿臣无能啊。这场大火……”
老奴这时却已经冷静下来一些,眼神又恢复了以往的浑浊,他有些无力的摆了摆手,亲自上前一步,伸手把代善拉起来,“此事,不怪你啊。李元庆此人,着实是,着实是……”
老奴一时也想不起,究竟是用什么词,才能形容李元庆了。
按照这般态势,只要李元庆在海州城,他根本不可能有任何机会的!这简直是……
片刻,阿敏和杜度也如同是落汤鸡一般赶了过来,赶忙跪地磕头对老奴请罪。
老奴疲惫的摆了摆手,“你们今天都已经做的很好了。此事,不怪你们。可李元庆究竟是怎的做到在这么大的大雨下烧起这把火的呢?”
代善几人一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茫然,却没有丝毫的头绪。
莽古尔泰忽然道:“若是老八在此就好了。他读书多,见识广,说不定,他能看穿李元庆的把戏。”
代善也猛的回过神来,“汗阿玛,咱们在此虽然遭遇小挫,但八弟已经深入老寨,若是能八弟能击溃毛文龙,将毛文龙除掉,咱们此行就不亏啊。”
众人闻言不由都是大喜。
他们只顾着眼前,却是将东线老寨忘了。
若是皇太极能剪除毛文龙,去了辽东一势,那他们再对付李元庆,就有更大的把握了。
岳托却摇了摇头,“汗祖父,阿玛,两位二叔,五叔,我在辽南几年,深悉毛文龙此人的秉性。此人,简直比李元庆更狡诈,简直比泥鳅还难抓。八叔的大军已经慢了半拍,想要剿灭毛文龙,难啊。”
老奴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仿似一下子又苍老了几岁,“此事先不谈了。今夜,勇士们辛劳。传我军令,收兵吧。让勇士们好好休息。明日,咱们再做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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