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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无常即为妖。
后金军充满了目的性的推土攻势,让李元庆一下子充满了警惕。
换位思考。
按照此时这种态势,虽然后金主力围城,但他们并没有强有力的火器支撑,而明军,尤其是长生营,火器却极为强大,盲目攻城,这些狗鞑子必定讨不到半点便宜。
老奴和一众后金王公权贵们可不是傻子啊。
他们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更不会妄自拿他们勇士们的性命来冒险。
最关键的,海州城不论位置、还是意义,都太过紧要了。
他们不能不拿下。
但后金军的粮草贮备,恐怕~~~,并非想象的那么充分啊……
傍晚,李元庆和陈忠召集两部将官,召开了一次严密的军事会议。
李元庆在会议上着重强调了‘警惕性’这个关键词。
不只是后金军主要推土的西门。
包括北门、东门、南门,这其他三门,也不得有丝毫怠慢,必须要保证昼夜不间断的巡视制度。
另外,李元庆特地抽调了长生营的孔有德部,以及陈忠部的郇猛部,两部合计近四千人,充作预备队,驻扎在后金有可能主攻的北门和西门轴线,万一发生变故,两部可以在第一时间补位过来。
同时,李元庆又令官沧海和李三生,分别去东门和南门坐镇,但有风吹草动,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做出有效的抵抗,延缓~~,甚至是阻止后金军的攻势。
另~~,从即时起,两部全体将士,无论官兵,也包括他李元庆和陈忠,全员无休,昼夜两班交替,随时准备应对后金军有可能的攻势。
开完了会,各部将官都去执行命令,李元庆和陈忠简单吃了些晚饭,在西门城头上沏了一壶茶,继续监视着后金军主力的动向。
已经是夏天了,天黑的很晚,差不多要到八点钟左右才会黑天。
此时,刚刚进入戌时,差不多刚刚七点钟出头一点。
天色虽然有些灰蒙蒙的,但能见度却没有太大问题,站在城头上,可以清晰的俯览着城外后金军整个的推土动向。
他们虽然在极力在遮掩的他们的目的性,但李元庆和陈忠早已经身经百战,并不用太复杂,便能清晰的找到他们的核心点。
陈忠喝了一口茶水,忽然狠狠的吐出了口中的茶叶嫩叶,即便这是极为珍贵的西湖龙井,但此时,在他的口中,却也并没有太多味道了。
“元庆,你说~~,老奴这龟孙子,他不会今夜就想攻城吧?狗日的,马甲都开始扛沙袋了啊。”陈忠指着城下两三百步外、十几个镶白旗马甲的身影狠狠啐道。
李元庆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们的身影。
马甲。
在后金军阵中,基本都算是主子了,至少也是有几年、甚至是十几年战争经验的老鞑子了。
他们出征,一般都会有自己的奴才随侍,少则几人,多则十几人。
但此时,连他们都出来亲自扛沙袋了,由此也可知,这些狗鞑子,他们是多么急于将工事推到城下来。
“大哥,此事也说不准啊。我估摸着,这么耗下去,老奴怕是也忍不了了啊。他想拼一波试一试。”
李元庆缓缓喝了一口茶水,神情也是极为凝峻。
后金军主力在火力方面,面对明军是没有优势,但他们的勇武,他们的兽性,却是明军儿郎们很难拥有的。
任何一个新兴势力的崛起,都是踩着头顶上老大哥的尸骨,才能上位。
毕竟,这个世界的资源是有限的。
有人起,就注定要有人落。
不过,老奴是踩的垂暮的大明,而他李元庆,则是透过缝隙,踩着老奴的肩膀爬上来。
此时的后金,虽然被李元庆费尽心思、拼命用各种手段压制,但老奴的运气很好。
不仅他的身子骨非常壮实,儿孙辈、子侄辈,也是英才辈出。
换句话说,不论是老奴的后金军,还是李元庆和陈忠的明军,此时都正值旺盛的上升期。
明军所依仗的是城池和火器之利,是李元庆超脱这个世界五百年的阅历和冷静的判断,而老奴和他的后金军主力,他们所依仗的,是他们血液中最原始的兽性,以及无数战争经验的积累。
这就像一头凶狠而强壮的野兽。
你不把它真正打疼了,把它打怕了,让它心神俱碎,肝胆俱裂,它永远也不会放弃对你的觊觎。
“草他娘的。元庆,你知道,我最讨厌这感觉了。明知道要干,但这主动权却在这些狗鞑子手里。真是憋屈啊!我他娘的恨不得现在就杀下城去,取了这老狗的首级当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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